巴都話未說完,殤烈朝他搖搖頭,一手撫著額心道:“這些事,等回殤都再說吧。”
巴都呆了呆,轉言道:“大王,軍中奸細已查出,邊關之事暫時可以歇口氣,大王其實今天就該先回後備營的。”
“嗬,巴都,今夜的月色不錯。邊關也該是太平了吧!”
這夜,冰涼的秋風吹動著他們的黑發,巴都陪著他的大王一起在這朦朧月色下站了好久,好久……
軍營中極為安靜,除了守夜巡視的士兵,其他人都已經進入了沉睡之中。
白色的帳營旁邊。
土地上的野草被秋霜凍出了一層白色,濃霧在夜色中飄渺。
突然,地麵微微晃動。
草地如白色的海麵掀起了一陣起伏的波浪。
沒有聲音,隻能看到白浪飛快地移動,自背後向營帳襲去。
一群神秘的黑衣人自地下竄出,一個接著一個,散發著詭異而冰冷的氣息,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啊……”
士兵的哀叫隻來得及消失在喉間,便軟軟無聲地倒下。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出現,身形輕巧,步伐無聲,他們彎著腰一步步靠近紮在外層的帳篷,手中的長刀泛著令人寒顫的白光。
月色下,白霧中,有一對對閃爍著幽靈般黑暗的眸子。
冰涼的空氣中逐漸彌漫出一股奇特的香味,香味很淡,逐漸擴散……
營帳中的人們睡得更沉。
突然,一道熒熒之光在營帳背後點燃。
緊接著,火光越來越大,越來越亮,飛竄的火苗如暗夜之中跳動的妖精,張牙舞爪,仿佛要吞噬這一片大地。
“啊……著火啦!不好啦……”
不知道是誰突然高聲大喊,焦急而驚恐的呼聲打破了夜的沉寂。
“啊……”那是叫喊者留在人間最後的聲音,黑衣人冰冷的刀鋒劃過他的喉間。
“大王!”巴都警覺地一睜眼,飛快地翻身而起,握緊手中之刀,眨眼間已衝到營帳之外。
“有刺客!”一見黑衣人的蹤影,他暴喝著揮刀而去。
熊熊火光照亮了大家的臉,數百名士兵匆忙地從營中走出,還來不及穿上外衣,手中的兵刃便要忙著迎擊。
“不好啦,有人偷襲!”
“抓刺客!”
乒乓!
乒乓!
夜,不再寧靜。
紛雜的腳步,交接的兵刃之聲,連同帳篷被點燃後劈裏啪啦的響聲交織在一起。
“大王!快保護大王!”巴都騰空而起,一邊大聲地叫喊一邊迎擊著黑衣人朝主營帳方向移動。
恩,怎麼回事?腦袋一陣眩暈!
糟糕,敵人放了迷魂香!巴都來不及再做多想,飛快地搖搖頭繼續揮舞著手中大刀。
盛勝將軍、侯清平等人已一馬當先衝上前去,與黑衣人們交纏在一起。
“大王呢?”
“那邊!”
火紅,冷光。
嘶殺連同哀號!
暗紅色的信號彈帶著一股白煙直直竄上天空……
“大王……”巴都飛身到主營旁時,才看清殤烈正揮舞著長劍與四五個黑衣人力戰。
“巴都,小心了!”殤烈語氣與他的白色的劍刃一樣冰寒,瞬間人如閃電般飛衝上前,四周的黑衣人也飛速地追擊而行。
“你等究竟是何人?”他的聲音冷酷無比。
黑衣人大笑:“殤烈,拿命來便是!”
“是何人暗中指使?”頭一偏,他驚險地躲過一劍。
“有本事你去查!”黑衣人又颼颼地圍了上來。
揮舞的劍光如一朵朵冰冷的雪花,雪花漫天飛舞,將殤烈緊緊包圍。
飛濺的殷紅,與跳動的火苗一樣觸目驚心。
當他幾個翻身落地,腳步不禁連續退後了兩步才穩了下來,而那四五個黑衣之人,也齊齊落到地麵,定定站住之後便撲通地陸續倒了下去。
他們的喉嚨均有一條殷紅的血痕。
“大王,你沒事吧?”
咬著牙擋開麵前的黑衣人,巴都的目光急急地看著他的大王。
“放心,我沒事!”除了震怒與陰森,殤烈的臉上沒有其他表情,他如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渾身被噬血的戾氣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