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冀仿佛是個天生愛笑的男子,朗朗道:“國妃娘娘好興致。想不到人稱‘暴君’的殤王,也會有你這樣嬌美可人的國妃,真讓銀某羨慕啊。”
藍倪也微笑道:“冷君您還沒有冊封國妃嗎?若有心儀的女子可要珍惜啊。”
心儀的女子……
銀冀從容地笑著,漫不經心地將一張俊臉轉向四周的景致,握住折扇的手指微微發白,泄露了他心底的波動。
心如針紮般疼痛。
他當然有心儀的女子……
小瓦兒……那個他願意用一生去嗬護的女子……
可是……
折扇繼續悠然地輕搖,銀冀眼中的鬱悒與一道詭異的藍光同時閃過:“看殤王現在忙與國事,看來銀某在此直接跟娘娘告辭即可。”
看他就要舉步告辭,藍倪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從腰間掏出一塊泛著白光的青玉,上前一步道:“冷君,藍倪有一事想請問一下。”
銀冀淡笑:“國妃娘娘還有何事?”
將手中玉佩送在他的眼前,一雙水靈大眼緊張地留意著他的表情。
如果銀冀跟白衣人是同一人,他一定識得此玉。
一道藍光自他眼中再次閃過,銀冀隻微微挑了挑眉,不解地問:“這是塊上好的玉佩,玲瓏剔透,雕文精致特別,是國妃娘娘的麼?”
藍倪輕顰秀眉,對他平靜淡然的神情有點失望。
“冷君可有曾見過此玉?”
她將玉佩直接遞上讓他看個清楚,她有種預感,銀冀絕對跟白衣人有著密切的關係,隻是她需要證據。
如果能證實白衣男子的身份,那麼初八劫親之事便與銀暝國有著直接的關係。
銀冀接過玉,放在手心觀察了一會,似在把玩,然後搖頭淡笑:“可能銀某見識不夠,不知道娘娘何以如此在乎此玉?難道它原本不是屬於娘娘的?”
藍倪懊惱地咬唇。
莫非殤烈的判斷是對的?銀冀真的與白衣男子無關?
或許一塊玉也算不了什麼證據……
收回百轉纏繞的心思,藍倪再度柔柔輕笑,對上銀冀淡然的雙眼,她伸手收回玉佩。
“你們在做什麼!”
就在此時,空中氣竄過颼颼的冰冷風聲,還來不及將玉佩放到腰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夾雜著淩厲的冷風出現在身後。
殤烈背負著雙手,站定在幾步之外。
他身邊並立著俊美如花的邪君楚弈,楚弈揚著似笑非笑的嘴角,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任誰也能感覺到殤烈毫不掩飾的怒氣。
原因隻有一個——
親眼看到自己的女人與另一男子眉目傳情,還傳遞著玉佩,他憤怒了!
心底注滿了霸道!
更多的是憤怒!
該死的女人,竟然跟其他男子也如此親密,她手中拿的是什麼?
大掌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玉佩,玉佩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圖案,似在嘲笑著他。瞬間,陰騭擴散在眼底,發火的眸子似要將人吞噬。
手指一緊,隻聽細微地“咯哢”一聲,翠玉應聲而裂。
“你這是做什麼?”
藍倪忍不住驚呼,用力掰開他的手掌,發現前一刻還溫雅剔透的玉佩,竟然已分裂成四五塊碎片。
“你捏碎了它……”
“該死的你閉嘴!” 他低吼,表情駭人。
“……”藍倪嚇了一跳,疑惑地盯著雙眼冒著紅光的男人。
緊繃的氣氛在兩個男人間悄然生長,唯有那個笑顏動人的楚弈懶洋洋地環抱雙臂,玩味的目光來回於殤烈與銀冀之間。
殤烈竟然捏碎了這塊玉!
銀冀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不動聲色笑得淡然:“殤王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
殤烈一個跨步上前,慍怒的黑眸對上銀冀,殺機如弦上之箭。
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放肆!
嘴裏噴著怒氣:“銀冀,真以為本王不敢對你怎樣麼?”
銀冀不以為懼,冷靜道:“這是你的王宮,你當然敢做任何事!”
藍倪蒼白著小臉,這才緩緩明白過來。
她拉住殤烈的手臂,解釋道:“烈,你聽我說,你誤會了……”
“閉嘴!”
他親眼所見,還有手中玉佩為證,他還是誤會麼?
一種陌生的恐懼抓住了他的心,第一次嚐到嫉妒的滋味,以他火爆的性格而言,就如烈酒遭遇了火花,隻需一點點刺激就能引出漫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