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彩綢停止了舞動,喧鬧的鑼鼓停止了敲打。人們一看到他們英勇無匹的君王,頓時跪了一地,響亮的呼聲在空氣中回蕩。
人稱“暴君”,是因為對待部下紀律嚴明。
人稱“暴君”,更是因為戰場上殺敵無數,刀不留情。
而事實上,“暴君”是他們英明的大王,作風冷硬年輕有為,統治著他們刖夙,讓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比先王在時更加殷實。
人們叩頭朝拜。
殤烈揚了揚眉,冷俊的五官多了份驕傲,也埋藏著一份謹慎。
一早,他來不及跟藍兒多說上幾句話,便因巴都的來報而匆匆離開寢宮。
未料到這宮門之外,人潮鼎沸,看來人們對冊封“國妃”之事非常擁護。一思及此,他冷薄的唇角便扯了開來,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輕笑。
一手單負於背後,殤烈半眯著黑眸,微微對歡呼的百姓們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
王宮的西麵——
兩行排列整齊的侍衛,身著銀衣,手執長矛,一路小跑著奔向宮門。
在他們身後,是一輛尊貴無比的馬車,金色的車頂,單看那車頂四周不斷搖墜的珠玉,陽光下晶瑩耀眼,叮呤作響,則可以揣測出馬車之上的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
“那馬車上坐的是誰啊?”
“對啊,好駿的馬好氣派的車……”
“聽說大王宴請了三詔之王,看這架勢應該是哪詔的君主吧?”
“你們真沒見識,沒見那都是銀衣侍衛嗎?那是銀暝國的標誌!所以啊,我猜馬車上的人一定是銀暝之王,人稱冷君銀冀。”
“哦,怪不得我們大王都親自到出宮來迎接了。”
人們議論紛紛,嘴裏不住地猜測,目光緊緊盯住百米之外的宮門。
同一時間,宮門的另一側。
也是兩行排列整齊的隊伍,統一的步伐,不同的是侍衛們都身著統一的紅黑相間的錦衣。
錦衣之後不是華貴的馬車,而是並列著五匹高頭大馬,馬兒驃肥體壯,棕紅色的毛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噠噠”的馬蹄聲逐漸靠近,一聲又一聲。
寬闊的宮門之前,百米之外到處是人,人們卻安靜無比。
所有人完全被為首的馬背之人吸引去了目光。
他穿著黑緞紅繡的袍子,烏黑的長發披在肩頭,頭頂金色的王冠上鑲著數顆珍貴的寶石,每一顆都折射出閃爍的晶芒。
最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是陽光下會令天下花顏失去光彩的臉蛋。
他是男人,毫無疑問,從他的挺拔颯爽的身姿,眉宇間的冷冽都可以看出來。
但是,這個男人卻比女人還漂亮,比美麗女人還漂亮。
美人如玉,玉的光華不炫目,也不迷人。
但是君子如玉卻無論身處何地,都能輕易地奪走人們的呼吸。
不似璀璨奪目的珠寶,玉總能溫和的發出淡淡的光暈。
這個男人——便是北詔之王楚弈。
冷冽的氣氛慢慢彌散開,骨子裏帶著一股天然的邪魅,妖嬈跳動在眼角。男子仿佛無視於眾人的注視,黑眸一轉,定定落到宮門前一身喜氣的高大人影身上。
殤烈對來人扯了扯嘴角,微微頜首。
楚弈——你終於來了。
眨眼間,一個閃電般的翻身,馬背上的男子雙足輕輕一點,隻見身形優雅地一晃,他已穩穩置身於宮門之前。
殤烈與楚弈交換了一個眼神,當是招呼。
二人同時轉身,一同看向西麵徐徐而來的馬車。
目之所及,兩行銀衣侍衛收住腳步,整齊地排列於兩旁,馬車也噶然一聲停了下來。
銀色的車簾微微擺動,翠玉作響猶如天堂之音。
馬車上的侍官連忙上前,綴著流蘇的車簾已被裏麵人掀開,那是一雙修長而漂亮的大手,手的主人很快便現身於大家的視線中。
他的身軀修長,略顯消瘦,皮膚有些蒼白,在日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如果說英挺的殤烈是黃金酒爵,俊美的楚弈是一塊溫雅碧玉,那麼他就是一塊上古白玉,含蓄卻絕不容忽視的散發出自己的光彩。
冷君——銀冀,他終於也現身了。
他不是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