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臉色不善的希娜，緊張的搓了搓手，想擠出一抹比較有親和力的微笑，無奈實在不怎麼好看，甚至有些猙獰，隻得放棄，正襟危坐的就像受訓的小學生。
許沉奕翻了翻莎莉的刑偵筆記，漫不經心的開口問：“也就是說，第一案發現場是個黃沙坡，但屍體周圍沒有血跡，沒有腳印，周圍很幹淨，隻有死者躺的地方有凹陷，現場唯一的線索是他旁邊數字5的號碼牌對吧？”
查爾科點頭，身體下意識的繃緊：“是的，我調查過，死者褚先明，蒙特洛斯帝國朝獻人，原在本國做布匹生意，這段時間都蟄伏在這裏，參與金錢街的擁金大會，七天前賭俄羅斯羅盤輸掉所有家產。”
一口氣說完，又問：“我不明白，許先生，這個褚先明一沒有財，二他是剛到墮落街，沒結識到什麼仇家，凶手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殺害他呢？他身上沒東西可圖啊。”
他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或許是死者身上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導致他在憤怒的情況下殺了人。”
傅瑩吃驚的大聲問：“這種還是憤怒的情況麼？我給你們記錄的時候，都覺得一定是深仇大恨才會這麼下手，臉都劃爛了，把身體所有器官都挖空，如果不是恨極，有這個必要麼？”
許沉奕搖頭：“不，刑事案件一般分為衝動性殺人和預謀性殺人，衝動性殺人是指受害者觸怒了凶手，或者有什麼地方勾起凶手不好的回憶，讓凶手在不能控製自己情緒的情況下殺人，預謀性殺人是指有計劃、有想法的殺人，打個比方，一個人讓你恨了很久，你要殺他，你開始有步驟的寫下殺人計劃，並且實施，這種就是預謀性殺人，後者情況比較少見，一般都是前者。”
查爾科張了張嘴巴，在這三伏天裏生生被驚出一身冷汗：“費盡心機的計算去殺一個人，這太可怕了吧……”
“這樣的刑事案件較少，一般都是有豐富經驗或高智商的人群這麼做，典型案例是神探夏洛克裏的莫裏亞蒂，我覺得，這應該不是預謀性殺人，雖然凶手犯案手法較成熟，但褚先明這段時間並沒有被跟蹤被調查事例，所以是衝動性殺人。”
“那如果這個凶手是有一套成熟的犯案體係和犯罪團隊呢？專門做這種事情。”
查爾科說完這句話自己都愣了，許沉奕也被噎住，良久，訥訥的說：“你這個想法很新鮮，但也不是不可能，隻是如果是真的，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如果殺人這種事情，形成一個係統的產業鏈，被他們盯上的人都無一幸免遇難，那這些年裏，被他們盯上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
“為什麼可怕啊？”傅瑩咬著藍莓派，不明白的問。
他想了想，沉聲道：“我換一種你能理解的說法，如果有一個人盯上你，並且計劃周詳的要殺掉你，你不會覺得可怕麼？”
“……”
她被嚇得臉色蒼白，閉上嘴巴再也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