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屎官去廚房打電話,我也跟了過去,可是打了半天沒人接,我想他一定在打剛才照片上的號碼。出了廚房門,我聞到了劣質化妝品的味道。
回家的路上,鏟屎官去了趟銀行。到了家隨便吃了點,鏟屎官就要出門。我叼著狗鏈在門口堵著他。小樣,去哪還能瞞得過我?我可是你異父異母的雙胞胎兄弟。
鏟屎官有點著急道:“我不是去散步,你就在家呆著吧。奴才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那是絕對不行地,秦靜也是我的初戀,憑什麼你一個人去?就你想見她嗎?我已經這模樣了,以後的日子很可能就得找條母狗過了,去見見我唯一喜歡過的異性怎麼了。我用頭頂著門,潛台詞是:你敢開門我就先衝出去。
鏟屎官拗不過我,最終妥協。我們騎著電瓶車走了很久,在一個大多是外地人租住的小區停下。這裏不是秦靜原來的家,而且樓房老舊,沒有物業,連樓號單元號都看不清,每到一處都雜亂無章。
打聽許久,終於找到了。鏟屎官輕輕敲了門,裏麵沒有動靜。到樓外看了看,屋裏黑著燈。是搬家了還是沒回來?我們又回到門口敲門,這回我聽到了有很輕微的腳步聲。鏟屎官轉身想走,我對著房門叫了兩聲。沒錯,還是腳步聲,我很確定這門的另一邊一定有人。
鏟屎官察覺到我的反應,又敲了幾下。終於,門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找誰?”
鏟屎官道:“請問這是秦靜家嗎?”
女人問道:“你誰啊?”
“我是高帥。”
門緩緩的開了,露出一雙眼睛,這就足夠了。十幾年沒見,我一眼就能認出,這個就是靜靜。
“你是高帥?”秦靜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高帥和我,還有我們的身後。她緊張又多慮的樣子讓我有點心疼。
秦靜沒有讓我們進屋的意思,淡淡說道:“這幫人真是厲害啊,誰都能找到。昨天還想來硬的,今天就打親情牌了。高帥,我沒想到你也能幹這事。我沒錢,你走吧!”
鏟屎官有點懵圈:“秦靜,就是想來看看你,沒別的意思。”
“看看我?你怎麼知道我家的地址?誰給你的?除了要帳的人,連我媽都不知道我住哪。”靜靜的敵意越來越重,這麼下去恐怕要不歡而散。
“這個說來話長,但我是來幫你的,讓我進去再說好嗎?看在我們曾經同桌的份上。”
鏟屎官一席話又把我勾回那個美好的年代:那一年,她貌美如花,我胡子拉碴。她發奮圖強,我敢做學渣。她徹夜苦讀,而我——夕陽西下,起床人在刷牙。那份純真一去不返,如果能讓我回去,哪怕就一天,我會用每一秒去陪伴她,欣賞她,直到她告訴老師為止。
秦靜打開房門,依舊瞪著多疑的眼睛。房間很舊,牆壁灰黑的斑痕,甚至有破損。一張座子上擺滿了書。沒有電視,沒有冰箱。唯一的桌子上連個水杯都沒看見。這個地方,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算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