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夢了一世(2 / 2)

武鬆又一擺手,說道:“不必麻煩,我恰好也帶了酒菜。隨從,把酒菜拿來。”

隨從又晃著大腦袋,拿著飯箱子進屋。這是隨從嗎?分明就是多啦a夢嘛!他怎麼什麼都有啊。

酒過三巡,金蓮麵露紅暈,武鬆色眼迷離。我瞪大眼睛,盯著這兩個臭不要臉的。突然一聲踹門響把我嚇得坐到地上。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西門阿慶。

金蓮不知如何是好。武鬆提起哨棒大喊:“來者何人?你媽沒教你串門要先敲門嗎?”

武鬆把金蓮擋在身後,西門慶大怒:“放開那個少婦。”

武鬆再不廢話,提起哨棒劈頭就打。西門慶也不示弱,抓起扁擔打將起來。這真是一部家庭倫理婚外苦情大劇,兩個第三者居然在原配的家裏打了起來,還當著原配丈夫的麵,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我頭上那頂長滿葉綠素的帽子此刻也顯得格外耀眼。

西門慶明顯沒有老虎厲害,幾個回合便被打到牆角。阿慶困獸猶鬥,將扁擔扔向武鬆,跟著飛腳踹去。武鬆輕易的躲過了扁擔和飛腳,西門慶蹬空。這一腳卻踹在我的胸口。我向後摔去,扯壞了金蓮的衣服。武鬆趕忙扶著金蓮道:“大嫂。你沒事吧!”

我躺在地上,欲言又止。武鬆提起哨棒又和西門慶打了起來。金蓮攙扶我從後門出屋,離開了是非之地。

一路上金蓮無話。眼神裏的哀怨,憤恨,痛楚,無奈……

如果她活在當代,怎麼可能嫁給我?都說我是三寸丁,穀樹皮,事實上——連三寸都不到啊!我多想能站在高處,讓她依靠在我的肩膀。我多想讓她躺在地上,讓我試一試公主抱。我多想讓她趴在我身後,用我的身軀為她遮風擋雨,我多想喝一碗孟婆湯,讓此世與我再無幹係。

街邊有個吹糖人的小攤,我隻看了一眼,小販便對著金蓮大喊:“大姐,給孩子買個糖人吧!”

人間悲劇呀!金蓮的眼角有兩行淚流出,清澈無暇,晶瑩剔透。就像小品裏說的:她好比精雕細琢,我就是個原材料。看來是時候讓我退出她的世界了。

回家的路上,我借口買酒菜,讓她先回去。我到藥店去買砒霜,掌櫃的告訴我,四包一個療程,吃剩可以拿回來退。天大的笑話,我隨不富裕,這點錢還是不缺的。回到家裏,金蓮正在收拾,打架的已經散去。鄰居說雙方回去勾人了,準備在城西野湖再戰。

好吧,讓我草草收場,結束這隔世的荒唐吧。我把砒霜灑在肉裏,切成肉餡,沾雞蛋麵糊,過油炸至金黃,後鍋底留油加入糖,醬料。再放入炸好的肉團回鍋。擺盤上桌。死得其所大概就是說我吧!

金蓮收拾完後,來到桌前坐下。我怕她誤食,趕緊把幾個肉團吃掉,又喝了兩杯酒。金蓮也倒了一杯,含淚下咽。

腹內如槍紮刀絞,吾時不多矣。我還未開口,金蓮先說道:“大郎,我決定以後跟你好好過日子,再不招蜂引蝶。”

“你他媽不早說……”一口老血,噴入九霄……

所謂:再將餘時憶當年,見聞過往盡等閑。此世縱有多坎坷,生死悲喜皆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