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希結束手頭上所有的工作,本以為哈木紮過一會兒就會醒來,沒想到等到月朗星稀他都沒有任何動靜,陷入到死般的昏迷中。
“怎……怎麼會這樣?不會是死了吧!”唯希見他遲遲不醒,嚇得摸了摸他的鼻子,鼻子裏有微弱的氣息流淌,應該還沒死,但腦袋滾燙,看樣子炎症已經蔓延到全身。
“早知道你會死,剛才就不那樣揍你了。”唯希麵對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後悔得狠拍一下自己的腦門,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麼辦。
“都怪你小子平日作惡多端,得罪那麼多人,這下可好,臨近快死了都不能去醫院。”唯希想著他過去的種種惡行,氣得又踹了他一腳,恨得咬牙切齒。
眼見自己都救到這份上了,總不能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棄他不顧,想著袋子裏有口服消炎藥,索性死馬當活馬醫,先喂他吃幾顆再說,可此刻他昏迷不醒,藥片很難喂進去。
唯希對著手中藥片正發愁,聽到洞外溪水淙淙流淌的聲響,索性將藥片放入自己口中,嚼爛後飲口溪水,將藥融化在嘴裏,然後再嘴對嘴小心喂給哈木紮喝。
唯希克服著巨大的心理陰影,總算把藥全部喂到哈木紮的口裏,直到他全部咽下,她才安心地鬆了口氣,趕緊跑到小溪邊清洗嘴巴和口腔,希望能將這個噩夢永遠洗去。
後半夜,哈木紮的體溫沒有隨消炎藥的服下而降低,相反越來越高,高到渾身發顫,抽搐起來。
“好冷,好冷。”哈木紮昏昏沉沉,嘴唇青紫,冷得整個人綣縮成一團,雞皮疙瘩鋪滿全身。
“喂,你醒了嗎?”唯希見他開口說話,不確定地趴了一下他的身體,見他仍舊沒有意識,看樣子是沒醒。“臭小子,遭報應了吧!”
唯希見他那可憎又可憐的樣子,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脫掉了身上的罩袍蓋在他的身上。
夜晚的山風吹得格外冷,唯希靠著洞壁冷得瑟瑟發抖,一個噴嚏打得她從夢中醒來。
天這個時候還沒亮,放置在洞中的蠟燭也快燒完了,借著眼前微弱的燭火看了看哈木紮,此刻他滿頭打汗,身上的衣服和裹在身上的罩袍都汗得透濕。
“該死的家夥,一身臭汗把姐的衣服搞得臭哄哄的,明天還怎麼穿呀!”唯希氣得一腳踹開他的身子,拿出壓在他身下的罩袍,不堪忍受罩袍上的汗臭,就趁著洞外月色,把罩袍丟進溪水裏清洗幹淨,希望明天有的穿。
將洗淨的罩袍掛在樹枝上晾好後,剛一回到洞裏,就聽到哈木紮在痛苦上海en吟,嘴巴裏竟含含糊糊的喊著媽媽,這讓唯希為之一震,吃驚不已。
“這沒人性的家夥不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嗎?居然也有媽媽,太沒天理呀!”唯希衝他嗤鼻一聲,對他媽媽生出他這樣一個壞蛋感到萬分鄙夷。
鄙夷歸鄙夷,但心裏始終是不舒服的,畢竟自己過去在痛苦無助時也沒少喊過媽媽,想著心酸,不禁對他心生憐憫,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哈木紮體內的炎症很不穩定,致使他的身體忽冷忽熱,痛苦不堪。
唯希見他又開始冷得渾身發抖,可此刻已沒有了罩袍給他溫暖,在他一聲聲喊媽的申吟中,她竟然母愛泛濫,躺在他的身後,抱住了他,用自己以得報怨的體溫,溫暖著他瑟瑟發抖的身體和需要撫慰的靈魂。
兩人綣宿在一起,給予對方無限溫暖,隨著蠟燭的熄滅,唯希的眼皮越來越沉,沉到慢慢合上,在他的懷中安詳地睡著了。
第二天,太陽緩緩升起,各煦的陽光,透過洞外稠密的葉隙射入洞內,星星點點,像一朵朵盛開的小花,散發著光明,充滿朝氣。
與炎症搏鬥整整一夜的哈木紮,這個時候總算退燒,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渾身軟弱無力,就像打了一場惡仗,什麼都沉重,甚至就連眼皮都沉重到難以睜開。
直到一縷縷芬芳從他鼻下流淌而過,就像一股春風,回暖大地,讓萬物複蘇,給予他無限力量。
眼睛就像沉睡在土地裏的種子,從黑暗中萌芽,生長,直到破土而出,迎接充滿希望的陽光。
“唯希!”哈木紮驚訝一愣,沒想到自己所迎接的陽光,竟變成了一張美麗的臉。唯希那柔軟的身體正安詳地睡在自己的懷中,讓他怦然心動,驚喜交集。“噢!這……這……這可太好了。”
哈木紮難忍衝動,心之所往的將她緊緊抱住,親吻了一下她額頭,幸福得如沉浸在甜蜜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