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一回首,兩等兩回頭,長時間站在陽光下,臉上的妝都被滲出來的汗水弄花了。大約又等了半個小時,總算見到法迪白衣蹁躚的身影。
此刻,他正踩著滑板,朝她一路滑來,見她一襲修身黑裙,懷裏抱著個大花瓶,明豔動人地站在陽光下,千嬌百媚的美得不可方物,一時看得他心花怒放,熱血沸騰,忍不住加快腳下速度,朝她一路揮手迎風而來。
“你……你的車呢?”唯希見他踩著滑板單刀赴會,不禁朝他身後望去,找尋著什麼。
“在家裏呀!”
“這麼遠你幹嘛不開車來?”唯希確定他沒有開車,一時氣急,但又竭力保持克製。
“我想鍛煉一下身體嘛!反正今天跟你走,多開一輛車怪麻煩。”法迪理所當然地說著,似乎完全不了解唯希的情況。
“可我沒有車呀!”唯希聽到這話,簡直欲哭無淚,無處申辯。
“什麼?你沒有車?”法迪大惑不解,回想她過去車進車出的情景,不解問道:“我以前住在這裏的時候,經常看見你乘著一輛‘路虎’進進出出呀!”
“那……那不是我的車,那是那個賤人的車。”唯希見他提到王梓,一時火起,熊熊燃燒。
“你真沒車?”法迪見她臉上的表情不像開玩笑,沉下臉指責道:“你沒車,你怎麼不早說?”
“我以為你知道呀!”
“那……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現在……,現在就隻能去坐公交車了!”唯希也是被氣得沒轍,隻好如此了。
“公交車上那麼多人擠在一起,又髒又臭,空氣也不好,我不要坐公交車。”法迪似乎難以想像,一個勁地搖頭,堅決不肯聽從她的安排去坐公交。
“你……”唯希被他氣得無語,但想著自己現在求著他,也就隻好看他臉色作出退讓,想了一會,悲催地說:“那就以後我少吃一頓飯,打的去吧!”
“打的?你說的是出租車嗎?”
“是呀!”
“出租車上那麼多人坐,不行,不行,太髒了。”法迪此刻的潔癖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去?”唯希被他氣得無語,不禁反問他該怎麼辦。
“要不你跟我一起踩滑板過去?”法迪拿起滑板,突發其想地朝她嗬嗬一笑。
“我抱著個大花瓶怎麼滑?摔碎了怎麼辦?你賠呀!”唯希杏眼圓睜,氣勢逼人地抱著花瓶朝他挺進一步,瞪了他一眼。
“那我就沒辦法了,你考慮清楚,實在不行,那我就隻好回家去了。”法迪不緊不慢地說著,放下滑板,翹起腳,打算滑動滑板,動身返家。
“你別走呀!”唯希見他想走,趕忙用身體攔在他前麵,無可奈何道:“算了,算了,我去借輛自行車,騎自行車去總行了吧!”
“騎自行車?好主意,不過我不會騎自行車呀!”法迪想到自行車頓時來了精神,也很想體驗一下。
“你還真是個爺!”唯希不敢得罪他,苦逼地歎了口氣,說:“我騎自行車搭你去,行了吧!”
“好呀!”法迪很興奮地答應下來。
“不過,你要幫我把花瓶抱著。”唯希說著,將懷裏的花瓶扔到他懷裏。
“這花瓶挺漂亮,是送給你爺爺的禮物嗎?”法迪不懂中國瓷器,但看著漂亮也很喜歡。
“是呀!你小心點,這可是古董,很貴的。”唯希怕他弄壞花瓶,故意說得很名貴,讓他留心。
“放心吧!交給我沒問題!”
唯希見他信誓旦旦,也就安心地去借自行車。想著他近一米九的身高,自行車要是太小,難免在路上顛簸騎得累,所以借的是一輛老式二八自行車。這種自行車如今已經很難在市麵上看到了,算是難得一見的古董。
唯希將法迪載在身後,一路追雲逐風,沿著黃浦江畔騎行。一個穿著豔麗的靚女,騎著一輛老式二八自行車,身後還載著一個抱大花瓶的阿拉伯人,如此風景當真是別具一格,頻頻引來路人側目。
隨著法迪長長的頭巾在車尾後擺動,兩人像是江麵上兩隻逐浪撲飛的沙鷗,享受著江天一色,享受著城市繁華,無拘無束地自由飛翔。
“你這樣騎著自行車搭著我,像不像電影裏演的那樣?”法迪正在興頭上,忽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叫不上名的電影,浮想聯翩地坐在車後問。
“電影裏是男的騎車載著女的,那是‘甜蜜蜜’;現在我這個小女人載著你這個大老爺們還加個大花瓶,這是‘苦逼逼’,能一樣嗎?”
“哦?還真不一樣呀!”法迪雖一知半解,但依舊笑語迎風,很是愜意。
唯希滿頭大汗地向前騎行了一個多小時,拐過無數彎路後,終於看到了爺爺所居住的小區。唯希一路艱難地載著法迪,眼見小區大門近在眼前,身後陡起一陣歪風,一輛“瑪莎拉蒂總裁”從身後呼嘯竄出,左搖右晃地朝她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