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爾仿佛這才介紹完畢,悄悄走到周末耳邊說:“這個人也是個怪人,特別宅,但是畫卻是畫的好。”她偷偷拿出她悄悄拿出來的幾幅畫,周末拿著看了幾幅,相比於其他自稱喜歡畫畫實則幾個打醬油的人,確實畫的不錯。周末聳聳肩,他本身也無所謂,他隻是喜歡畫畫,來不來人對他來說實在不重要。
樂爾見周末也算接受了陳黔,歡快地來到陳黔身邊,說道:“這是我給你介紹的怪人朋友。”
陳黔已經徹底明白了樂爾的好意,頓時笑出來。
樂爾以為他是開心,覺得自己幫上了忙,笑著說道:“不用謝!每個人都有一些自己的特殊癖好,隻要不傷害或者影響他人,沒什麼可藏著掖著的。”
樂爾明亮的眼睛猶如繁星,陳黔終於開口道:“好吧,我加入繪畫協會,我唯一的要求是絕對不能和我有肉體接觸。”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樂爾也是一愣,王聖更是愣愣地說:“放心,我喜歡女孩兒。”心裏想的卻是這人可能小時候受過什麼心理創傷。
周末倒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又是一個古怪的家夥,我最喜歡古怪的人了。”
陳黔嗬嗬一笑,見這兩個人反而熟絡起來,樂爾放下心來。
之後的日子,陳黔竟然開始頻繁地往畫室跑。過去的他除了吃飯睡覺和老師派實習任務,他幾乎隻呆在實驗室。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畫室,但他終於不是終日窩在實驗室了,這對於他身後四年的生活來說,已經是一個極大的突破。
他的畫也是在終日的無聊中自己摸索鍛煉出來的,但他畢竟隻把素描當做打發時間的工具,沒怎麼用心。
周末就不一樣了,他對畫畫可以說是熱愛。可是,他竟然沒有畫畫的基礎。他熱衷的隻是顏色而已,對色彩的搭配、構圖都有自己獨特的想法,雖然怪異,也並不一定有人接受,但是陳黔卻莫名覺得,他和周末有點同道中人的感覺——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濃烈的色彩和黑白的世界就這樣相撞。
周末大部分時間是安靜的,但是聒噪起來也特別聒噪,陳黔倒沒覺得吵,他最擅長的就是傾聽。
兩個人,竟然有些合拍。
迎新晚會如火如荼的展開了。陳黔倒真的頻繁地跑去畫室和周末商量設計海報的事情,幾番討論下來,陳黔的底稿配上周末的色彩,一幅唯美的海報化作就此誕生,關鍵是兩人為了迎合不同人的不同喜好,竟然設計出好幾套海報,色係也各有偏重。原本隻是無心插柳隨口答應樂爾的王聖,竟然還真有些詫異。
陳黔在繪畫室待久了才發現,繪畫協會真的是很落魄,出現在畫室的就隻有他們三個,感覺等他們一畢業,繪畫協會可能真的就要解散了。
這一天三個人在畫室討論繪畫的時候,周末突然又口齒不清地說道:“陳黔,我們這次做的海報質量都特別好,我們決定來個臨時性的畫展,讓學生滿投票決定主海報,你交一些畫上來。”
陳黔放下筆想了想:“我過去畫的……”
“都是燒瓶我知道,就那些也行,有基礎功底能真的招一些新生來也行啊!”
陳黔想了想,說道:“好吧,我下午給你拿過來。”
王聖正奇怪要發問,周末卻給了他一個顏色,示意他不要多嘴,王聖很奇怪,隻好忍耐到等陳黔走了,才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要舉辦畫展了?就我們幾個人?海報也沒說分主海報和次海報啊?”
周末得意的一笑:“誰關心海報分不分主次。”
“那你這是……?”
周末得意一笑,從背後的畫架中拿出一份素描,“這是陳黔無意中掉的,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幫他一把……”
王聖頓時恍然大悟,也笑著應了周末的安排。
在那麼緊張的時間裏,就這麼幾個人,一個倉促而簡單的畫展真的在王聖和周末的籌備下辦起來了。
說是畫展,大展板的依然是海報,王聖想辦法做了個投票的二維碼貼在了海報的右上角,讓學生們自行選擇投票,由於海報的質量相比於之前確實高出許多,引來了許多同學的圍觀,兩個人拿出了曆年來所有無人欣賞的畫作,混跡在大篇海報之中,專門用一塊展板,用二十五宮格的形式排了個版,風格迥異色彩鮮豔,也算是藝術了。兩個人專門給陳黔單獨騰出來一塊展板,由於他畫的燒瓶360度全方位都有,數量眾多,單獨排版一個展板也夠,兩個人也懶得挑選了,就這樣掛了上去,唯獨正中間那一塊,周末特特留了出來,貼上了他的“鎮畫之寶”。
畫展開始的第一天,學校裏起了一點白霧,安寧背著書包去圖書管自習,手裏拿著從校食堂端出來的豆漿,嘴裏叼著吸管。畫展沿路拍了一排,猶豫海報的顏色惹眼,安寧破天荒停下來去看了看路邊的展排。
一路走一路看,心裏還念叨著今年的海報設計還真的不錯,但看到那一大坨五花八門顏色混跡的“作品”時,安寧忍不住眉頭皺了一下,心道什麼鬼?隻道再往前走,她看到了無數個燒瓶,頓時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