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霜霜什麼也不問,照做了。
趙霜霜和蘭心剛走,孟彥就帶上裝樸皚雪的陶罐尾隨其後了。
蘭心走了一陣,有點不耐煩了:“主人老想著讓你還陽,也不知道還陽有什麼好?走了半天才走了裏多路,怕踩死螞蟻似的。”
趙霜霜擦擦額頭的汗水:“不好意思了蘭心,就你一個人,恐怕這陣子都到了,現在害你和我一起步行。”
蘭心畢竟是孩子,她挺不明白主人為什麼大費周章也要讓趙霜霜還陽:“主人應該是病糊塗了吧?他不是很喜歡你嗎?喜歡不是就會想要在一起嗎?他為什麼就要和你生離死別呢?”
趙霜霜皺著眉頭:“還有多遠?天亮前能到嗎?”
“除非你坐車。”
“好吧。”
樟樹林就是一個公交車站。很有運氣,她們搭上了末班車。
車上並沒有幾個人。
不知怎的,這一到了晚上,公交車裏雖然人來人往,但卻很安靜。大家都沒有說話,好像都挺疲憊,要睡著了似的。
趙霜霜和蘭心上了車,直接坐到了最後一排。蘭心挨她身邊坐下。
看了看車窗,蘭心說:“姐姐我想靠窗坐。”
趙霜霜便起身讓她坐靠窗的位置。
一個穿得很妖嬈的混混挨著趙霜霜坐下了,賊眉鼠眼地偷偷瞅她。
小蘭心不樂意了,輕聲對趙霜霜說:“這人像是壞人。”
趙霜霜看都沒看那人一眼:“先不理他,如果敢惹我,你就將他弄進精神病院去。”
小蘭心笑了,那笑容充分暴露了她喜歡惹是生非的孩子天性。
小混混看了看趙霜霜。她此時還是樸皚雪的樣子:小巧玲瓏的身形,白淨的皮膚,巴掌大的小圓臉……
他往趙霜霜身邊靠了靠。
趙霜霜看了他一眼,往小蘭心身邊靠了靠。
小混混可能嚴重地判斷失誤,覺得這兩個小姑娘長著可以被欺負的相,他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手放在趙霜霜的腿上。
趙霜霜再看了他一眼:“咳……咳……”她對蘭心說:“妹妹,你好些了沒?”
蘭心也“咳咳咳!好多了。”蘭心邊說邊衝小混混笑,再咳,使勁咳,把肺組織從口裏咳了出來,帶著血水,噴了小混混一臉。
小混混驚愕地看著蘭心,隻見她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抓起咳出的肺組織,又放回嘴裏,咽下去了。
“啊!鬼啊!”小混混終於叫出了聲,扒拉著窗子,似乎想奪窗而逃。
這時,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是你看錯了!”
小混混聽言安靜了下來,但隻片刻,他又尖叫了起來:“有鬼啊……”
因為他看到車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拍他肩膀的,真的隻是一隻手,沒有身子……
蘭心是迷惑了小混混的心智,其實她隻是咳了幾聲,後麵的表顯就是隻有小混混能看到的了。
車上其他幾個人倦意全無,卻都驚愕地看著在那裏狂跳亂叫的小混混,一臉的不解。
這時候趙霜霜也做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司機,這個人……”
其實司機早就在觀後鏡裏看到小混混的反常舉動,他停了車,走到後排,小心翼翼地對小混混說:“哎,剛從醫院脫出來的吧?你主治醫生是誰?我打電話叫他們來接你回去。”
車裏的人這恍然大悟:原來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但隨之而來的是車裏吃瓜群眾的不安,有人說:“打120吧,萬一他有暴力傾向怎麼辦?”
小混混轉過身,臉色發青,顫抖著說:“她……她剛剛把肺吐出來了。”
司機看了看趙霜霜,此時她渾身發抖,抱著小蘭兒,看來嚇得不輕。
司機對趙霜霜說:“別怕,看來他隻是有幻想症,這種病人不傷人的。”
說話間,120救護車已經靠近了這輛公交車。
“哥們,啥情況?”救護車上的人大聲問。
“不傷人,就是鬧著車裏有鬼,要跳窗。”司機大聲回答。
救護車上下來幾個人,把那混混拉下去了。小混混叫著:“車上有鬼,那個小女孩把她的肺吐出來,又裝回去了,有一隻手拍我肩膀……”
待那人被弄了下去,司機淡定地回到自己的駕駛座:“好了,一個瘋子而已,大家都別害怕。”
車,啟動了。
車上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
孟彥騎著摩托跟在車後,他剛剛也看到了這場鬧劇。心裏真是既好氣又好笑:蘭心這隻小鬼,真的太頑皮了!但至從喝了她娘小碧玉的血,她少了戾氣,比以前可愛多了。
下了車,她們又走了一段大路,後又拐進了一段林間小道,天快亮的時候,終於到了路滄海藏身的溶洞。
小蘭心不敢進去:“霜霜姐,你一定要替我說好話!不然,主人又該用鞭子抽我了。”
趙霜霜歎了口氣:“你離開他吧,他身體這麼差,也沒辦抓你回來了。”
“不!”小蘭心說:“是主人救了我,又給我補上被砸爛了的頭,我永遠不會離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