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有些抵擋不住了,其中一名護衛在驚險的用手中的刀擋下襲向自己心口處的一擊後慌忙朝著身後的轎夫吩咐了一句。
餘光瞥見漸漸遠離自己視線的轎子,延華卻是微微上挑了眉梢,眸中浮現出一抹濃濃的笑意。
捕捉到這點那負責發號施令的護衛心中一駭,像是恍然意識到什麼。
“不好,上當了,相爺有危險。”
延華看著想要尋著轎子離開的方向追去的幾名護衛,眼眸突然一斂,然後縱身一躍擋在了幾人的麵前。
笑話,這個時候若是讓這些人前去摻和一腳,那他的安排不就失敗了。
“你們相爺自然會有其他的人照料,至於你們嘛,就留下來陪我好了。”伴隨著這一句話落下,隻見延華手腕一翻轉已然握著長劍攻了上去。
一路上,四名轎夫抬著轎子跌跌撞撞的往前麵趕,突然從轎子裏麵傳來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
“往東南方向走,那裏人多熱鬧。”
這樣的話,暗中的人多多少少也會有所顧慮一些。
然而就在這句話話音落下的時候,突然傳來箭劃破長空呼嘯而來的聲音,伴隨著準確無誤的沒入後麵兩名轎夫的後背心,隻見轎子哐當一聲落地,坐在裏麵的楊延身形不穩的朝著前麵撲去。不過好在他反應迅速及時的抓緊了窗戶,才不至於倒下。
而剩下的那兩名轎夫見到這麼一幕,紛紛驚慌後怕的逃了,隻留下一頂轎子孤零零的擺放在那裏。
楊延無奈苦笑,一到危險關頭每個人都會毫不考慮的選擇各自保命,這就是人的本性。
耳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悄悄的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隻盼著運氣好些能夠躲過這一劫。
隻不過可惜的是運氣這種東西今日並沒有光顧他。
看著飛濺在簾子上麵的幾滴殷紅,延華安排的人用弓的另一邊挑起簾子,再確定任務的對象沒了氣息後才收回了手。
“處理好了?”
“回護法,任務完成了。”
延華微微的頷了頷首,然後瞧了一眼那垂落的簾子,微微的斂了斂眸。
要怪就怪各自的立場不同,若是有朝一日他亦死在別人的手中,那也是注定好的。
“好了,撤吧。”
伴隨著這一聲話落二人縱身一躍,幾個起落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血腥味。
堂堂相爺在回府的途中遭人劫殺,一時間在朝堂上掀起一場喧嘩,不少官員在心中暗歎好像自先皇駕鶴歸去後就一直不太太平,不是發生這事就是出現那事現如今就連楊相也遇害了,這鬧得人心惶惶的。
“太子,此事一定要徹查,一定不能放過殺害相爺的凶手。”
歐陽晟麵色陰沉的聽著下麵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聲,目光從其中幾人的身上掠過,一個決定已經於心中打定了。
“刑部侍郎何在?”
“微臣在。”
歐陽晟看著從隊列中站出來的人,沉聲吩咐了一句,“此案交由你刑部調查,本宮希望你盡快查獲凶手。”
“微臣領命。”
此事交代下去後歐陽晟神色略帶著幾分疲憊的擺了擺手,於是便見候在一旁的內侍官高聲宣布道:“退朝。”
早朝結束的歐陽晟一邊走著一邊同步步跟隨在後的吩咐了一句,“去相府。”
這楊延之死同他脫不了幹係,若是當初自己不曾同意讓他前去當說客的話,或許也就不會發生現如今這種事情,說到底他都有錯。
楊延一死,那些原本已經有所轉變的人又開始陷入了兩難之間。後來不知打哪聽來了歐陽晟要開始暗中對付自己了,於是這才漸漸的做出了決定。
“爺,按照你的吩咐已經散步出去了,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靳錦寒悠悠然的用杯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著杯沿,然後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不用做什麼,等著就好。”
等著這兩方勢力鬥起來歐陽晟應接不暇時,他們便可以趁此機會離開了。
得了命令,延華微微的頷了頷首。
“對了,離開的時候將歐陽雲凰順道一起帶上,說不定到時候她還能成為我們順利離開的一張有效王牌。”
“是,屬下知道了。”
“嗯,沒事了,你先下去吧。”靳錦寒揮了揮手交代了一句。
隻見延華躬身行了個禮,然後緩緩退下。
房內,靳錦寒看著眼前燃燒的紅燭,眸色漸漸的深沉了幾分。
這麼久了,終於快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