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幽靜卻不失莊重的書房內,靳錦寒身形昂 揚的端坐於書案前,目光深邃的看著對麵二人。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回主子,查清楚了,果然是煙波門的人。”
伴隨著這一聲話落,隻見靳錦寒食指輕叩著書案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那自薄唇中緩緩吐露出來的聲調猶如來自萬丈深淵下的寒冰,冷冽中帶著深入骨髓的寒意。
“三日,三日後本王不想再聽到煙波門三個字。”
“是。”聞言,離憂和延華單膝跪地,沉聲應道。
若說近來繼皇上賜婚蒼陵王府和穆雲山莊這一件大事之後又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的話,那絕對屬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煙波門一夜之間突然不知被何人血洗一事了。
煙波門,三年前突然興起,無人知道他幕後的主子是誰,隻知道凡是隻要出得起銀子,不管是殺人的買賣還是越貨的勾當,都可以代辦。這些年來,喪命在煙波門下的性命不知道有多少,人人往往提到這三個字皆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生怕哪一天被突然盯上。
現如今聽聞煙波門被人一舉端了,自是有不少的人站出來拍手稱快,但相對的也會有人暗自犯愁,因為殺人越貨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既然有個隻要收銀子就能提自己擺平的地方,那麼那些家財豐厚的人自然是舍得銀子的。
而相較於這些人,最為心疼和憤怒的怕就是那煙波門的幕後之人了,也就是身處皇宮深院位高權重的當朝嫻貴妃沈筠葶。
靳瑜輝前腳剛踏入華清宮的門檻便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
看著滿地的碎屑,靳瑜輝目光陰沉的橫掃了顫抖著身子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的宮婢,怒吼了一句,“混賬的東西,還不趕緊的收拾幹淨,愣著做什麼。”
被這麼一吼,隻見幾名宮婢相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呈匍匐狀拾著那些碎片。
靳瑜輝看著冷哼了一聲,然後徑直踏步走到那坐在貴妃榻上的美豔婦人跟前,遞了一盞茶過去。
“母妃何苦動這麼大的肝火,傷身。”
沈筠葶伸手接過茶盞酌了一口,這才稍稍的壓下了一點心底的怒火,目光看著那些唯唯諾諾的宮婢身上,沒好氣的吩咐道:“一個個都是廢物,給本宮滾下去。”
殿中宮婢聽了忙俯身叩首,然後躬著身子低垂著頭退了下去。
待一幹閑雜人等都退了下去後,沈筠葶“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茶盞往身旁的幾案上一擱,麵色陰鬱的怒道:“好一個老五,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母妃難道是第一天知道我那五弟的手段不成?”靳瑜輝聲音幽幽的說著,“沒想到以前倒是低估了他,暗中竟然還有這麼一股強大的勢力。”
如今失去了煙波門這一道屏障,他接下來的行動也就更加的艱難了。
“他想討好那穆清,沒那麼容易,讓人將他之前暗藏那丫頭的消息傳出去,本宮就不信那穆清能夠饒的過他這個間接禍首。既然他讓我們不好過,那麼他也別想好過。”
靳瑜輝看著麵容扭曲成一團的人,壓下眼中的鄙視和厭惡,“母妃放心好了,兒臣早就已經讓人透露給穆雲山莊那邊了。”
婦道人家就是婦道人家,成不了氣候。
穆清五指緊握著手中的信紙,手背上青筋隱隱若現,眼眸闔了又睜,睜了又闔,幾番後終於平複了心中翻湧而上的滾滾怒意。
良久後,她緩緩地開了口吩咐了一句,“下去吧。”
隱殊看了一眼神色反常的主子,有些不放心的頷了頷首退了下去。
到底那封信中說了什麼,為何他瞧見主子在看過之後眼中似劃過了一抹不可置信和受傷的神色?
靳錦寒,好,真真是好極了!
“王爺,門外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穆雲山莊那邊的。”
聽到穆雲山莊這四個字,靳錦寒猛然從書案上抬起頭,略顯激動的將手伸了過去,“拿過來給本王。”
見狀,紀瀧眉眼間掠過一抹笑意,將信遞了過去。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靳錦寒略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然後垂首道了句,“好了,紀伯,你先下去吧,有事的話本王再喚你。”
“是。”紀瀧沉聲應了句,但是語氣之中卻仍舊夾雜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待人退下後靳錦寒略有些迫不及待的從封口處撕開,從中取出紙張,信的內容很簡單,不過就寥寥幾筆,但是靳錦寒望著那落筆處卻有種說不出的欣喜。
有事相商,今夜戌時穆雲山莊見。
以往都是他不請而去,這一次卻是她親自相邀,想著這點靳錦寒便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揚了唇,深邃的眼眸隨之柔和了些許,流光溢彩,灼灼生輝,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