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無際的大海深處,一座險峻的島嶼輪廓逐漸從迷霧中浮現出來。島上基岩裸露,尖峰突起,給人極為突兀的感覺。洶湧的波濤在海中時還顯得不急不緩,但撞到近乎筆直的峭壁時卻迸發出極大力量,濺起幾十米高的浪峰。峭壁之上,一個幾乎和山崖融為一體的古堡巍巍矗立,粗石砌成的外牆已在歲月侵蝕下變成接近黑色,石麵被風與海水侵蝕出大大小小的坑窪。外牆頂端狹小而細高的窗口是遠古時代古堡的風格,威嚴且陰森。
烈焰緩緩抬頭,足足仰起三十度角視線才觸及到古堡最高的尖頂。即便他已經站在了全人類的巔峰,可麵對這處方圓不足十平方公裏的島嶼時仍然感覺腎上腺素激增,心跳加速,汗水也止不住的往外冒。平抑了許久,他才懷著一種朝聖的虔誠心理,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恢宏威嚴的堡門外站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從那謙恭得恰到好處的儀態以及一絲不苟的著裝上看,像是這座城堡的總管。看到烈焰他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感覺有些意外,不過卻仍然推開大門,半彎著腰恭謹客氣的說道:“請跟我來!”
偌大的堡門黑乎乎的,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的,甚至就連烈焰的感知力都被隔絕在外無法探知,可光是看它的體量就不難想象其重量。但在總管手中卻輕輕就被推開了,甚至根本就沒覺得他吃力。
烈焰不禁心頭就是一震,換著他推這扇門也不難,可要做到如此舉重如輕、輕鬆自如就很沒那麼容易了。這裏不愧是他心目中的聖地,藏龍臥虎,隨隨便便一個總管戰力都不低於他。這就更讓他收起原本的驕傲,愈發謹小慎微起來。
跟著總管走進城堡,陡然間就感覺周圍的影像也開始扭曲變形,他甚至察覺不到這裏有任何的規則。
萬事萬物都建立在不同規則基礎之上,小到一花一木、螻蟻飛蛾,大到整個世界和宇宙無不是如此。因此,不是沒有規則,而是這裏的規則遠遠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層次。
烈焰雖然是第一次進入城堡,可卻早就聽過有關這裏的傳說,知道城堡內所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來解釋。因此恭眉順目、老老實實的跟在總管身後,就連眼睛都不敢四處亂看。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再順著樣式古老的雙回旋樓梯登上兩層樓,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回字形的會議桌旁邊坐滿了人,相互之間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當看到烈焰時他們不約而同的停止了交流,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幾乎是在那一瞬間,烈焰仿佛感覺一個星球向他撲麵撞來一般,那巨大的威壓令他冷汗淋漓,幾乎站立不穩。這種感覺,自他成為A級龍語者以來就在再沒有體驗過。
“怎麼是你?巴德姆呢?他怎麼沒有來?”一個聲音不悅的響起。說話的是看衣著是位女士,不過和其他人一樣,烈焰看不清她的相貌,就像是隔著許多重紗一樣,模模糊糊的。
“巴德姆正在進行一項緊鑼密鼓的計劃,抽不開身,所以這次讓我替他來!”說話的時候,烈焰竭力挺直身體,簡單的動作卻響起劈劈啪啪的骨節聲,顯然負擔沉重,如果不動用規則的力量,他甚至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什麼計劃能比我們的會議更重要?”這位女士顯然對於這樣的回答非常不滿意,冷哼一聲道。聲音不大,可聽著烈焰耳朵裏卻像是核彈爆炸了一般,靈魂也像是被人猛刺了一下,臉上瞬間就沒了血色,一顆牙當場咬碎,仰頭栽倒在地,雙手無意識地顫抖著。如果不是他的意誌力還算強大,恐怕光是這一下就足以讓他暈死醒來好幾次。
“算了朱莉,也別難為他了,是巴德姆不懂事,和他沒關係。”
就在烈焰飽受非人的折磨和痛苦時,另一個聽起來蒼老不已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很沙啞難聽,可卻像是蘊含著某種他未知的能量。烈焰頓時覺得自己仿佛瞬間就從翻滾的油鍋中換到了溫泉裏,而且還有無數雙細嫩的小手溫柔的替他按摩,讓他感覺舒爽到了極致。
而更讓他感覺被天大幸福砸中的卻是接下來的一句話:“既然巴德姆那麼不把我們當回事,今後地球方麵的事情就交由你來打理好了。”他做了那麼多事,煞費苦心的來到這裏,為的可不就是取巴德姆代之嗎?哪怕隻是個代理人,可也無疑是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