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能躲到哪裏去?”杜新月慘然一笑,然後慢慢穿起了衣裳,然後還畫了個淡妝。妝後的她顯得愈發白皙紅潤、光彩照人,隻可惜臉上的那一抹淒然之色,卻令她的美豔和魅力打了幾分折扣。
做完這一切之後,杜新月從科克羅夫辦公桌的抽屜裏取出一把手槍,檢查了裏麵的子彈,然後上膛,將其放在麵前,抬起頭來對女副官說道:“筠姐,請原諒我的自私,槍我就拿著了,那把匕首歸你。”
女副官嘴微微張了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隻是輕歎了口氣,然後將那把沾滿鮮血的匕首握在手上,握得很緊,就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抓到的救命稻草一般。她將上衣的扣子扣上,褲子也沒顧得穿,就在杜新月身旁坐了下來,問道:“你說你的馬健堯能不能及時趕到救我們?”
“一定能!”杜新月慘白的臉上扯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她仰著頭,笑吟吟的說道:“電影裏的情節不都是這樣的嗎?筠姐你別怕,我們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時光等著我們去享受,不會死在這裏的。”
“希望如此吧!”女副官勉強笑了笑,原本忐忑惶惑的心卻突然就安定淡然起來,就連門外加洛韋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和拍打門的聲音也似乎變得飄渺和不真實起來。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裏閃現而過,許多她本以為早已遺忘的記憶,也像是從滿是塵埃的角落裏翻了出來,而且格外的清晰,仿佛在這一刹那她就重溫了自己的整個人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感覺有人推自己,她這才恍然從夢中驚醒,訝然的看著杜新月問道:“怎麼啦?”
“剛才亂哄哄的一陣,可現在外麵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杜新月就顯得有些緊張,原本放在麵前的手槍也被她兩隻手抓著,手有些顫抖。
女副官仔細側耳聽了一下,的確,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好像所有人都突然消失了一般,整個世界就剩下她們兩個。
“別怕!”雖然心裏也很緊張,心裏那根弦都已經繃緊了,手心裏也全都是冷汗,不過女副官卻仍然故作鎮定的安慰杜新月道:“肯定是自由者聯盟攻勢太猛,他們前線吃緊,所以顧不得我們了。”
杜新月聽她這麼一說,內心的恐懼消除了大半,臉色微微好看了一些,握槍的手也不抖了。可她也知道,即便馬健堯的自由者聯盟最終能夠取得戰鬥的勝利,卻也並不代表著她們就一定安全,加洛韋完全可以趁整個據點失陷之前將她們除掉。而要殺掉她和筠姐對於加洛韋這種龍語者來說隻是分分鍾的事。
兩人相擁而坐,似乎彼此成為對方的支撐,以便有勇氣渡過這人生中最為艱難的時刻。沒有人說話,也沒有絲毫的聲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死去,她們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還有對方的心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像是極快,又似乎極慢。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始終都一動不動,就像是泥雕石塑的一般,直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她們猛的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相互之間看了一眼,都能從彼此眼中看到深深的恐懼之色。
“別怕!”女副官臉色雖然極為難看,嘴裏卻安慰杜新月道:“來的也可能是你的馬健堯。”
“我也這樣認為!”杜新月自認為露出了最美麗燦爛的笑容,可實際上她的笑比哭還要更難看,手裏也握緊了那隻偌大而沉重的手槍,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一絲絲的安全。
腳步聲很輕微,可卻像是敲打在兩個女人心上一般,讓她們的心都情不自禁的提到了嗓子眼兒上。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臨近,她們的呼吸也越來越粗重,甚至清晰的在耳邊回響著。
腳步聲突然停在了門外,杜新月心頭一緊,就舉起槍對準了門口。
“等會兒別亂開槍,即便開槍了也要給自己留一顆子彈,記住了嗎?”女副官手心全是汗,眼睛也死死的盯著門口。
她手裏也緊握著匕首,不過不是用來對付敵人的,而是一旦發現情況不妙,就要用這把不久前才擊殺了科克羅夫的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她寧可自殺也不願意落到加洛韋手上,那非人的折磨絕對會讓人覺得生不如死,後悔自己當初沒有盡早下手了結自己。
杜新月現在腦子裏亂成一團,耳朵也是嗡嗡作響,已經緊張到了極致,女副官的話她根本就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