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透過嫋娜升起的縷縷煙霧,隱於其後的是一雙雙布滿血絲,透著焦灼與煩躁的眼睛。況雲山寒著臉,容顏峻冷而肅殺,雙目冷冷地看著麵前這群拚命吸煙的男子,似乎強壓著心頭的滔天怒火。
界位征戰數近百年,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也讓軍政部在聯邦政府中的地位水漲船高,赫然成為了聯邦七部委中最至關重要的一個部門。況雲山入主軍政部之後,更是以便於統一指揮和界位爭戰為由,獲得了聯邦議會的授權,將隸屬於聯邦的所有軍事力量幾乎都收入囊中,每年聯邦的軍事開支,更是占據了整個聯邦財政支出的五分之一還要強。
軍政部權勢大了,自然就會削弱其他部門,聽說就連最高元首埃尼斯對於軍隊的掌控都幾乎被軍政部架空,沒有況雲山的發話,最高元首的指令根本就傳達不下去,更別說貫徹執行了。這股龐大到幾乎可以左右政局的力量,已經引起許多人的忌憚甚至是不滿,隻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發難。希望之光界位的意外淪陷,無疑是給他們一個絕佳的良機。雖然況雲山還沒聽到什麼異動,但他已經可以感覺到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安。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成為他事業道路上的滑鐵盧。
坐在況雲山對麵的是負責界位之門的陳子平上校。昔日意氣風發的他此時卻是愁緒遍布,更隱約有羞慚之意,目光遊離,根本就不敢和況雲山對視。雖然希望之光界位的陷落並不是他處置不當之過,可誰讓他是界位之門的負責人呢?自然難辭其咎,即便不用上軍事法庭,恐怕也不可能再繼續擔任界位之門的最高軍事長官了。
軍政部上校的薪水並不高,可架不住油水多啊。就拿陳子平來說,即便不在各種設備設施和補給上動歪腦筋,也少不了形形色色的人找上門來請求他關照,各種上不來台麵的灰色收入加起來,足以讓他過上富豪般窮奢極侈的生活。他在界位之門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土皇帝,別說是平級調動了,哪怕給他一個將軍,他也不願意換。
兩旁還坐著軍政部的不少高官,這些官員身上穿著威武的軍裝,每一個走出去都是威名顯赫的人物,甚至是許多人的偶像。可此時他們全都無精打采的抽著煙,原本神采奕奕的雙眸此刻卻也是空洞無神,甚至還湧現出幾縷惶惑不安。
當真是“逐年家打雁,今卻被小雁啄了眼睛”,對於他們來說,絕大多數精力都放在了六七級界位上,哪會想到,會在一個三級界位裏栽跟鬥?
其實嚴格說來,軍政部的應對機製並沒有任何問題,不論界位裏打得如何熱鬧,界位之門永遠都駐紮這兩撥應急救援部隊,隻要收到界位的求救信號,不超過十分鍾,大批的增援部隊就會源源不斷的通過通道進入界位。正是有這個機製的存在,聯邦的界位征戰這麼多年來,哪怕是幾個六七級界位,也從未出現過被攻陷的狀況。
但這一次,界位之門收到求援信息之後的第七分鍾,通道就已經被毀,連同界位之門這邊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無數巨大的空間能量順著通道湧出,將整個偌大的星門之庫攪得七零八落,就連這裏駐守的數十個戰鬥及非戰鬥人員全都被撕扯成粉碎,連完整的屍體都拚湊不出來。而這個時候,增援部隊才剛剛集結完畢。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原因,一是基地遭受到的攻擊非常猛烈,以至於就連這最後的十分鍾都撐不下去;二就是界位之門的相關人員玩忽職守,為了推卸責任,故意將接到求援信息的時間延後。
原因肯定是要查清楚的,可對於他們來說,當務之急是要如何應對這件突如其來的危機?
“況部長,這件事我有責任……”半晌之後,陳子平一咬牙,漲紅了臉大聲說道。對他來說,以其被秋後算賬,倒不如以退為進。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反正自己這些年來也撈夠了,即便吐些出去也算不得什麼。
況雲山沉著臉沒說話,倒是一旁的馬千裏和顏悅色的問道:“哦,那你說說,你有什麼責任?”
“希望之光雖然隻是一個三級界位,但短時間內連續發生了幾次極為嚴重的襲擊事件,甚至就在半個月前,基地堅守不住,界位之門已經派出過增援部隊。這一係列的狀況都給我們敲響了警鍾,我應該特別留意這個界位的。如果當初能夠引起我足夠的重視,多增派一些人手,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隻是這段時間幾個六七級界位也紛紛告急,我更多的精力都被牽扯到那裏去了,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