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健堯帶著簡單的行李從他生活了大半個月的“鴿子籠”裏出來的時候,一輛雙體噴氣車已經等在門口了,引擎咕嚕咕嚕的響動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車子旁邊還筆挺的站立著一個身穿中尉軍服的男子,繃緊一張冷臉,就好像有人欠他錢沒還似的。
見到馬健堯,這名中尉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列兵,你太慢了,我已經在這裏等了你三分鍾。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發生戰爭,三分鍾時間會發生多少事?難不成要所有人都等你?”
馬健堯沒有理會。他雖然沒看時間,卻很清楚自己從接到指令到下樓來,總共都沒有花費三分鍾時間,又怎麼可能遲到了三分鍾?想必這個中尉見自己是個新人,故意擺擺譜罷了。普通的中尉,是很少有機會這樣和一個龍語者說話的,哪怕這個龍語者不過隻是一個列兵。
好在中尉也知道分寸,發了幾句牢騷之後也就不再說話了。馬健堯上車之後,噴氣車升離地麵,毫不費力的破開空氣,向遠處高聳入雲、像座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金字塔的三角大樓滑飛翔而去。
看起來這座三角大樓似乎就在眼前,可噴汽車以每小時不低於兩百公裏的速度飛行了大半個小時,隻覺得滿布蜂巢般入口的三角大樓在眼前不斷擴大,像頭沒有止境的龐大怪物,可卻並未抵達。而距離越近,就越讓人震撼,讓人愈發絕對自己的渺小。
這裏被稱之為界位之門,迄今為止所有被探索和構建好的界位入口幾乎全都設置在這裏,也象征著人類開拓生存空間的步伐,對於全人類的未來都至關重要。因此,這個占地一百多畝,光是地麵就高達三百多層,堪稱世界上最大單體建築的龐然大物有著極為森嚴完備的防禦措施,任何想攻陷這座堡壘的人,都將麵臨著界位之門外圍上萬個戰略要塞的防禦哨崗和數百家架長駐的巡航戰機。此外,這裏還常年駐守了上千名的龍語者和數萬聯邦精銳的鐵血戰士,甚至就連為數不多的A級龍語者也會輪流在這裏駐守,以防不測。
當然,這些防備力量並不僅僅針對外部的侵襲和破壞,同樣是為了防備萬一某個界位發生了意外,或是守不住了,另一端的異生物會侵入地球。總之,這裏代表著人類的未來和希望,是絕對不容許有所閃失的。
正因為界位之門的重要性,這裏方圓百公裏範圍內的領空都是禁飛區,廣袤的空間裏隻有稀稀落落的幾架飛行噴氣車、飛船和軍方纖小卻威力驚人的“靈巧型”戰機,與其他地方密麻麻有若漫天蒼蠅撲食的立體空間交通形成強烈的對比。沒有得到批準的任何飛行物,一旦進入了界位之門周圍的禁飛區範圍,立即就會被無情的擊落,而不會得到事先的警告或提示。
馬健堯所乘坐的這艘雙體噴氣車,顯然是事先得到批準的。在經過長達進一個半小時的飛行後,終於從界位之門底部一個旋開的甬道飛入,合成金屬建成的堅固廊道四壁閃著彩虹般的霞光,是噴氣車飛動時空氣摩擦產生的獨有現象。巨大的圓形合金門一道一道在眼前旋開,像一朵朵盛開的鮮花,噴氣車也沿著廊道螺旋向上攀升,最終按照界位之門裏麵工作人員的指揮,停在了其中一處偌大的金屬平台上。
剛邁出車門,一名士兵走過來拿著一個儀器往馬健堯身上一掃,然後說道:“你就是列兵馬健堯?請跟我來,整個戰隊就隻等你一個人了。”
馬健堯跟在士兵身後,沒走多遠就來到了一個訓練場,這裏已經聚集了幾十個形形色色的人,有男有女,但絕大多數都是男人,女的隻有幾個。他們分成幾個群體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有的身上滲著血與火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經曆過血戰,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有的顯得很亢奮,卻又表現得很幼稚,應該是沒有什麼經驗的新人。
而在訓練場的一個角落,猶如鋼錠般的站著一個麵色凶狠的男子,唇上蓄滿短硬的胡子,臉骨強橫,身上裹著一身軍服,更顯出典型硬漢的風範。他冷冷的看著下麵這群人一言不發,嘴角的笑容卻愈發猙獰,就仿佛一頭將要擇人而噬的上古野獸一般,饒馬健堯距離他還有十多米遠,都能感覺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報告,列兵馬健堯到了!”士兵走上前去大聲彙報道。
男子瞥了馬健堯一眼,鋒利的目光猶如刀劍一般戳來,似乎要將人戳幾個窟窿似的。馬健堯安靜站著,迎著男子犀利的目光,視線卻沒有分毫的動搖。四道目光在空中相交,有若交纏的雷電,激起一串串燦爛的火花。
對視了約莫半分鍾,男子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然後拍了拍手招呼道:“好了,最後一名隊員也到了,大家安靜!”聲音不大,可眾人卻覺得耳邊如同炸響了一顆重磅炸彈一般,被震得頭暈眼花,個個神色大變,立刻收聲站直,挺起胸膛,雖然雜亂無章,可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了男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