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還未曾用過午膳。”李夢幽眉眼彎彎,很是溫和的回了話,現宮中聖傳皇後病愈的性情大變,她說話自要小心翼翼,但這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與皇後小聊有可,也未見她有反常之舉,心想定是那傳膳的公公太過放肆,才落得如此下場!
“即還未用,那便一同前往偏殿用膳吧。”
“是!”
“雙兒,走吧。”蘇寧笑著拉起人兒的手站起身來,直徑行在前頭往偏殿行去。
紅柱走廊,青石玉鋪的地麵將人影反映得清晰,蘇寧微微勾唇,聽著那不時輕言幾句的婉雅之聲,冷笑在心,她又何嚐不知做大事者必要步步為局,方能不被敵人一舉擊倒,而這蘭昭儀溫婉如依,有六公主作保,說好聽點是一大助力,但論在這**生存,卻是一顆棄子,隻因她溫婉至極,心不狠便難成大事。
隻是現下自己初臨西煌,對很多事都是可憶可不憶,能想起來便能步步為營,想不起來便如同沒了翅膀的宏鷹,隻能成為他人之食,所以這顆棋還不能棄。
一行人來到偏殿口,便見那候在殿外的宮人跪道。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蘭小主吉祥!”
“起來吧!”
匆匆掃過那跪了一地的人,蘇寧極不喜這見人就拜的煩瑣規矩,卻在拂袖間瞥見一人,正是那禦膳房的張海,見他跪在地上,不由冷笑,這奴才就是奴才,見風使舵的本事到不少。
正待進殿,去見一身著綠衣的宮婢急步上前稟道。
“起稟皇後娘娘,韶美人在宮外求見!”
韶美人?
蘇寧微微挑眉,在她知道的記憶中可沒這個人,略作斜眸,見蘭夢幽蹙眉不語,心知她定是知曉,卻是不動聲色道:“她可有說來此作何?”
“回皇後娘娘的話,韶小主說是來向娘娘請安的。”
請安?
蘇寧微微一笑,這古時請安定選在晨時,方能體現尊敬,可現下午時已至,她卻在這時前來請安,到是有些蹊蹺了!
見李夢幽神色有異,自己又對那韶美人無所了解,便允了她說來聽聽。
那美人名卿詞葵,乃禮部尚書之女,為人到不算驕橫跋扈,卻仍是嬌氣,平日裏與安昭儀走得極近不說,竟也與那皇貴妃有所攀附。
蘭夢幽言盡於此,便不再多說,蘇寧淡笑不語卻也能猜出幾分,這古往今來,**嬪妃皆不得談及前朝之事,那美人與安昭儀之父皆為尚書,而這朝堂之上六部向來與李氏對持,而今似蜀王也對六部有所窺視,再念那蜀王歸朝祭拜先帝僅有幾月之餘,太後回宮也是轉眼即至,前朝之勢緊張微妙,何來這韶美人不明形勢去攀附皇貴妃?
一絲詭笑爬上唇角,蘇寧對著那前來稟報的宮女道:“叫她在宮外候著,就說本宮隨時準備宣她,讓她不得出現一絲鬆懈,明白嗎?”
“諾!”
“皇後娘娘,這…。”蘭夢幽柳眉輕蹙,甚覺不妥,卻是言有遲疑,不敢直言。
“這午膳都快涼了,可別再耽擱了!”
幽幽瞥她一眼,蘇寧淺笑泠泠,輕一拂廣袖便攜著吳雙入了偏殿。
那跪在一旁的張海也是個成精的人,一看這陣式頓時滲出一頭冷汗來,那韶美人現今正得皇上聖寵,平日裏他張海也沒少拍馬屁,但現下皇後卻讓她在外麵幹候著,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她要做什麼,要拿人開刀了!
這心頭緊張,不自覺的聯想起之前對鳳陽宮的種種苛刻,張海頓時抖如秋葉,心虛的瞅了眼進殿的蘇寧,卻不知為何,那纖細的背影像長了眼睛似的,令張海有種被冰冷視線穿刺的錯覺。
腦門上的汗越滲越多,張海驚悸忐忑,最後隻能暗自咬牙,一抹額上的大汗便跟了進去。
不管如何,現今這皇後娘娘令人揣測不得,更給人一種不同以往的高深莫測,他張海能有今天的地位憑的也是運氣和直覺,如今也隻能隨機應變了!
這耽擱了些時間,吳雙早已腹中空空,見那滿桌的美味佳肴,水霧飄香,不由雙眼放光,回頭扯著蘇寧嚷嚷道:“母後母後,雙兒好餓,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