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對阿靜的質問置若罔聞。他走進齊植霖和青子,說:“植霖哥,我想鄭重地告訴你,不要再讓你心愛的女人受傷了。我希望你幸福,我更希望青子幸福。如果你再有顧忌,我就會不顧禮義廉恥和你一爭高低。現在,你和青子找一個清淨的地方,讓她安穩下來,這裏我盯著。齊伯父說他一個人在家沒什麼事,我想老人家很堅強,經曆的風雲要比青子劇烈多的多,他能挺得住,你還是照顧好青子吧,她的人生信條裏沒有傷害這個詞,她無法想象這個詞會跟她這麼有緣,這麼不分晝夜不分場合地跟她糾纏。”
齊植霖傷心地轉頭瞧了一眼衛東,點頭。他抱起青子,向著一眼望不到頭的街道走去。他明白衛東和他一樣愛青子,心痛青子。他不是真的想跟他爭,他是希望自己能更好地保護他們共同愛的人。這種愛高於愛情,超越了友情。
齊植霖抱著青子在秋夜的街道上一步一步向前走。他走的很艱難。抱著青子,就似抱著一個寶貝一樣,驚驚顫顫。
街道兩旁來往的行人投來驚訝的目光,他不管不顧。青子則摟著他的脖子不鬆手,摟得很緊,甚至讓他有喘不過氣來的危險。他也很想把頭埋在青子的懷裏大哭一場,他想告訴她,他想給她幸福,他想跟她過一輩子,他也想跟她纏綿。但是他是男人,他不能在心愛的女人麵前哭,他應該像一座山一樣矗立在親人的身畔。他想告訴她,他不隻有她一個親人。母親和阿靜也是他生命中至親的親人。因為是親人,所以不能狠心那麼做。男人就是一座山,要給他周圍依存的生命全部關照。
走的時間長了,齊植霖的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秋夜裏淡淡的微風吹拂植霖涼薄的衣衫。周圍喧囂的街道行人,早已超然在齊植霖的身外。
青子被驚擾的心,在植霖這樣的守護下慢慢平靜下來。她摟著植霖的脖頸,心裏特別溫暖。她就像躺在一座山前,被陽光照耀,安然、幸福。秋日單薄的衣衫,讓他們有更多的肌膚相觸。在他們肌膚相親的縫隙中,她感覺到一股股細密的溫泉順著他們肌膚的紋理流動。她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了齊植霖的臉。她看到植霖頭上濃密的汗珠,她看到植霖低頭瞧她的愛意。她知道心痛了。她要植霖放她下來,她要在他身邊一起走下去,直走到街道的盡頭。
齊植霖抓緊時機地說:“城市的街道哪有盡頭,街街相連,路路相通。”
“這樣更好!我們可以一起走到天明。”青子說完,愁容泯滅,破涕為笑。
齊植霖放她下來,青子對望著植霖的臉頰。伸手為植霖擦著汗水,她又一次哭了。是為植霖守護她變得憔悴而哭。她對植霖說:“植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怕。”
齊植霖同樣把手抬起,撫弄著青子的頭。青子一雙多情的大眼睛裏含著淚水,瑩瑩閃光。齊植霖低頭,想吻去她眼裏含的淚。青子含著淚踮起腳尖,捧著植霖的臉頰,悄悄湊過嘴唇,把唇印在植霖的唇上。青子的唇輕觸植霖的唇,植霖也忘情地捧著青子的頭,深情地擁吻眼前的新婚妻子。
這是他們的愛情。經曆過磨難,他們才知道心痛的滋味原來就是唇齒相依的美好。
秋夜透著寒氣的街道伸展著靜謐的身姿,裹挾著這對遠歸的夫妻。青子挽起植霖的胳膊向前走。植霖說:“如果你想在這裏一直走下去,我就陪你走到天明。”
青子已經深深體驗到愛情就是守護,植霖給了他最深沉最深切的守護,她在心底最深處想要用一生去感激。她說:“我要陪你一起守護你想守護的一切。”
植霖的腳步更慢。他語重心長地說:“守護很辛苦,它需要知心,需要等待,需要堅強,我等著你和我一起做到。”植霖講完這句話,用另一隻手輕拍青子挎著自己胳膊的手背,青子覺得很親昵!她感到了他深深的愛意。她帶著滿足的笑答:“我會努力做到。”
“我堅信你會做到。”植霖信任又鼓勵地說。
青子在這盛愛的街道上,似乎記起曾經夢裏的記憶,那雨後晴空裏,溫暖明麗的笑容就陪伴在身邊,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期盼的愛情嗎?如果遇見,堅守!有時是一種純真的美麗!這是自己愛情的初衷,生命中已經來過,就該不忘初衷。是自己忘了嗎?不是,是自己怕了,怕失去這份初衷,今天記起就要更加不忘堅守。
青子想到這,她扭頭看向齊植霖,他的麵頰在暗夜中模糊不清,但她能感受到植霖的堅毅。在這一刻,她突然懂得了自己該怎麼做,自己丟了什麼。她忽然挺直脊背,挽著植霖胳臂的手向下,她準確扣住植霖的五指,她要牽住他的手走過這一生,直到白發如霜,撒手今生之時!這是她曾經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