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有其他事情嗎?”他語速突快,讓人意識到他想結束這場通話。
“沒有了。”她感覺他很冷,小聲答。
“掛了。”他就這樣結束了電話。
“好的。”她無趣地答,其實那端的他早已經掛了電話,根本沒有聽到她說好的。
她不知道,他把她推到衛東身邊以後,他就不想回別墅了。他在刻意躲避她的影子,躲避她的聲音,躲避自己那不安份的愧疚的心。
這一夜她還是有些失眠了,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睡覺。告訴自己如果有心事會長白頭發,會變老的,終於說服自己安靜的睡去。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和張姐一起準備早餐。她心裏有一種不想麵對阿靜的感覺,所以沒吃早餐就趕早車上班去了。公交路線不能確定,她就上網搜索怎樣到達公司。
一路上她都在準備好心情,勸說自己感謝命運之神對自己的恩賜眷顧,感謝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不平凡,感謝周圍的人們給自己的方便。
她對於齊霸天更是有著極深的謝意。一是他是齊植霖的父親。二是他給自己提供一個這麼悠閑豐厚的職位。三是他對自己那麼慈祥可親,真的很像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父親雖然沒有能力給自己優裕的物質生活,但卻給了自己豐厚的精神支持。為了自己不受後母的白眼,父親根本沒想再婚。即使再婚後,父親也是把對娟姨和青果的愛深深埋在心裏,一切都是以自己為重。使得娟姨和青果都圍著自己轉。父親把自己當成了全家的天,拖著一條殘腿硬是供自己讀完了高中,上了大學。娟姨和青果其實也跟著吃了很多苦,他們也有很多委屈。
青子坐在公交車上,開始回想著娟姨和父親每天在山上的果園裏幹活的情景。春天時,父親剪枝,娟姨施肥,青果則在果園裏自己玩耍,每天弄得像一個灰球一樣,兩手髒的跟個黑炭,流著兩桶鼻涕,臉蛋卻是紅紅的,很讓人心痛。
下雨時就要忙著放水,也總是娟姨拿著鐵鍬,父親指揮。這時的青果則時常被父親罵:“你個小混球,就不能消停點,一下雨你就跟條龍一樣,鮮活地蹦跳起來,弄得跟水牛犢一樣。”
父親罵完,青果跟父親一齜牙,露出兩排小白牙,父親也就收回聲音,不再罵了。反倒笑著替青果擰著身上的濕衣服:“衣服這麼濕,冷不!”青果笑著又彎腰開始用腳踩著雨水,發出啪啪的聲音。和著青果銀鈴般的笑聲,溫暖著父親和娟姨的心田。青子每次看見這樣的情景都會濕了眼眶。心裏升起一份責任,一種驕傲,一次榮耀。
秋天收果子的時候,父親和娟姨也總是把最好的收起來,把小的,爛的,給青果吃。青果翻著眼睛瞄著哪些又大又圓的蘋果,嘟起嘴,不高興。娟姨勸著:“這些要換成錢,讓姐姐讀書。你要向姐姐學習,跟著姐姐去城裏讀書。記住了嗎?”青果每次都會不情願地點頭,表示同意。
青子坐著公交一路風景,一路鄉情,情景交融,幾次都是悲喜交集,有些潸然淚下。幾次拿出手機想給父親打一次電話,即使是問候一句也好,最終青子也沒敢撥通,拿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
每次拿出手機,第一個在腦海中出現的都是哪個不用想就能撥通的號碼。她每次都會下意識地把手機放進包裏,用手捂著,生怕手機自己蹦出來,自己不小心撥通那個不用想就能撥通的號碼。
幾次青子都嘲笑自己一定是生病了,把心裏哪個白馬王子丟得太遠了,時間太長了,白馬也不認識路,找不到她了。而當她真真切切麵對衛東的時候,她也總是喜憂參半,心裏也總想要流淚,不知道自己的心應該向著哪個方向滾動,哪個太陽能照亮自己。
青子終於正點趕到公司,沒有遲到。衛東站在公司大樓入口處,焦急地等著她。看見青子遠遠地跑來,衛東向著青子急急跑過去,引來幾個小美女羨慕的目光。青子則安然跟在衛東身後進了公司大樓,上了電梯,來到了工作間。
青子一上午隻是幫助向紅姐處理一些文字資料。給齊霸天倒倒茶,收集一些向紅姐需要的數據。不知不覺就到中午了。
衛東再次邀請青子一起午餐。青子說自己還是想去看文歆。衛東笑答:“吃飯後,我們一起去。”
青子和衛東來到文歆的病房外。隔著病房門的窄玻璃,青子看見齊植霖早已經在這裏了。坐在文歆的床頭,似乎在講著什麼,文歆的臉上笑意盈盈,齊植霖也是滿麵笑容。病房內還有文歆的母親。華母對於齊植霖和文歆的笑聲似乎被感染,也參與其中,三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往事中。青子拉了衛東的衣角,示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