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負突然發現,這風三娘牙尖嘴利起來,絲毫不弱於阿魅和阿顯。
他雖然明知道對方年齡比之他大了許多,可看到女孩子就有些不知所措的毛病,讓他又一次敗在了對方的手中。
“裴先生也許不知道,三娘是個苗人,本是南宋度宗皇帝時期苗疆巫師之女,自幼修煉巫蠱修真之道,所以對蛇蟲有種本能的喜愛。
“嘻嘻,你也看到了,那些蛇蟲其實很溫順,有時候,我覺得它們比人更加可愛!”
“巫蠱修真?”裴負不禁大吃一驚。雖然表麵上他看上去平靜異常,可心裏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在神州道派道宗玉簡中的典籍有記載,巫蠱修真,其實也是截教修真之法中的一支。
隻是由於截教在封神之戰中的敗落,巫蠱修真術也隨之從截教分離出去,而後依靠著苗疆巫蠱蛇毒自成一派,曆代被修真界稱之為邪門修真之道。
他吃驚的並不是風三娘修煉巫蠱修真之術,而是在於她出身邪門修真之道,卻又拜在十大洞天門下,這可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風三娘笑了笑,說:“裴先生不用吃驚。三娘雖然是以巫蠱之術築基,可師尊卻不是那種目光短淺之人。師尊曆來認為,各派修真之法之所以能夠出現,自然就有他們的道理。所以,師尊每百年舉行一次論道大會,就是為了能容納百家修真之法,去蕪存真,以求永恒大道。”
“哦?”
裴負聽風三娘如此一說,不禁對那位道虛天尊有了一些好感。
他出身市井,對於所謂的正邪之說,本就定義模糊。而且就某種程度上而言,他甚至有些同情邪門歪道,所以他覺得,道虛天尊和他倒是有些相似。
他不禁對風三娘放鬆警惕,說:“對了,三娘你剛才說古怪,不知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風三娘皺了一下眉頭,“裴先生,你難道不覺得,今夜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嗎?”
裴負一愣,輕輕搖頭。
“往日裏,我的蛇兒大都十分安靜,從來沒有半點喧鬧。可是自從我們在這裏駐紮下來之後,它們就一直處於一種騷動不安的狀態。你知道,蛇兒的靈覺,甚至較之人類更加敏銳,我是擔心……”
“擔心什麼?”裴負見風三娘止住話語,不由得急忙追問。
風三娘遲疑一下剛要開口回答,也就是在這時,一聲如獅吼一般的咆哮,突然間自帳篷外傳來,緊跟著,一陣如雷半點的鼓聲,回蕩在整個營地的上空。
兩人不敢怠慢,閃身衝出帳篷。
森林中依舊是大雨瓢潑,隻是一聲聲野獸般的吼叫,從四麵八方湧來。
那聲音伴隨著鼓聲,時遠時近,時而響亮刺耳,時而又是斷續的弱不可聞。
敏家八兄弟和席爾瓦也衝出了各自帳篷,他們站在裴負和風三娘的身後,一個個神色緊張的豎耳傾聽,席爾瓦更是臉色蒼白如紙,半晌之後,他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喊叫。
“就是這聲音,就是這聲音!”
裴負和風三娘相視一眼,眼看著神態有些癲狂的席爾瓦,心中已隱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席爾瓦長老,冷靜點,到底是怎麼回事?”敏言大聲詢問。
席爾瓦好不容易恢複了冷靜,目光有些呆滯的說:“一百多年前,我和大長老來這裏尋找金字塔,就是聽到這個聲音後,我昏迷過去……”
“啊?”
“敏言,備戰!”裴負突然厲聲喊喝,說話間,一股刺鼻的惡臭氣息傳入了眾人的鼻中,緊跟著,數不盡的巨大身影,出現在裴負的視野內。
那是身高足有兩人多高的奇形怪物。
說是怪物,是因為它們看上去似人非人,乍一看,倒好像是人猿一般。
隻是,這些怪物比尋常意義上的人猿,看上去更為可怖,非但麵容猙獰,而且軀體壯碩異常,強健的四肢,鋒利的鐵爪,還有他們的手中,都握著一根根半米長的黑色棒子。
“這是什麼東西?”裴負不禁驚叫起來。
這些怪物的數量極多,多得讓人無法數清,而且移動間極為迅速,隻在眨眼間的工夫,就已經逼近到營地十餘米外的地方。
“火翼獸人?”沒等敏言等人開口,風三娘驚呼道:“怎麼這些家夥還沒有死絕?”
“什麼火翼獸人?”裴負問道。
可那些怪物,卻沒有再給風三娘以回答的時間。他們咆哮著,手中的短棒突然閃爍出一道道奪目的紅光,在他們手中,形成了一柄柄燃燒的利劍。
雖然大雨瓢潑,可絲毫無法影響到那燃燒的火焰。火翼獸人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嚎叫,揮舞著手中的火焰利劍,蜂擁著撲向裴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