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在這個集子裏的,都是曆史上與女性相關的情與事,愛與恨之類的事,這是首先需要明確的事兒。
其次,何以書名叫《佳人膽》呢?有什麼來頭麼?這其實是不言而喻的。所謂“佳人膽“的說法,並非作者的發明,用是宋代羅燁的筆記小說《醉翁談錄》中的一篇文章說的,原來是一句完整的詩:“春濃花豔佳人膽”,按照那筆記的說法,“春濃花豔”就是指男女情事,“佳人膽”就是指女性的膽量和膽識,具體地說,敢於反抗舊禮教,爭取自己的愛情。作者嫌它太羅唆,太花哨,於是作了些許改動,這樣,內容就寬泛了許多,“佳人膽”可以是爭取婚姻愛情方麵,也可以體現在別的方麵。“膽”,既是一種膽量,也就是勇氣;更是一種膽識,也就是智慧,這樣看來,題目就題材和內容合轍了,當然,具體說來,也有個別的人物,其膽量並不突出,甚至有膽小之嫌,有個另的還是發球那種“思想落伍者”,如果不苛求的話,我想,她們好歹總該有點兒值得人們記住的東西吧同,譬如勇於改正錯誤,又譬如勇於獻身等等。總之,這種情況隻是個別佳人的,作者認為她自有一定的美學價值,故也收羅在其中。
再次,為什麼叫“新編曲話”呢,這也得嘮叨幾句。國人從來就有“史話”“詩話”“詞話”,當然也就有“曲話”了。例如,清代的李調元先生就出過一本《雨村曲話》,他的雖然每一則都很短小,但卻囊括了編、導、演、唱、念、科、介、調、聲、腔、詞、韻、音等幾乎所有關於曲的東西,也包括曲的內容、背景、人物之類。作者步其後塵,故以“新編”命名。
在編寫過程中,作者注意到,李調元有許多對曲的高見,比如,他強調“曲話”應當為塑造社會禮義廉節、淳風美俗服務,他的話說很生動傳神:
夫曲之為道也,達乎情而止乎禮義者也。凡人心之壞,必由於無情,而慘刻不衷之禍,因之而作。若夫忠臣、孝子、義夫、節婦,觸物興懷,如怨如慕,而曲生焉,出於綿渺,則入人心脾;出於激切,則發人猛省。故情長、情短,莫不於曲寓之。(《雨村曲話·序》)
李調元還指出,雖然曲在本質上詩詞,“詞,詩之餘;曲,詞之餘,大抵皆深閨、永巷,春傷、秋怨之語”,但是,“製曲之難……於難之中求其易之之法,則有二焉:一在善歌——善歌則不必對譜,其聲調之高下抑揚,可以調之於口吻之際;一在采用詩餘——詩餘中頗多有與曲調查平仄相同之句——浣紗諸劇,亦複如是。”直言之,曲是必須按照一定的格式——詞牌與曲牌來填詞的,而且,曲與詞的主要區別則是:詞的字句有一定,曲的字數沒有一定,甚至在曲調裏可以增句添字;詞韻大致上依照詩韻,而曲韻則另立韻部,分19部;詞有平上去入四聲,北曲則無入聲字。此外,還有一個重要區別是襯字的使用上,宋詞用襯字少,很少用三個以上的襯字,曲用的襯字較多,甚至可以超過主字;詞雖也有調同而體異的現象,但同一詞牌的字數和句數,除少數詞牌外,一般都相差不大;而曲則不是這樣,同一曲牌的字數和句數往往差別很大,這主要是因為襯字的添加——為配合節奏、補充意義的完整而在正文之外另加的字,就叫襯字;在排版的時候,為了方便讀者區分正襯字,常把襯字用小一號的字體來印刷,這樣,我們就會理解看元曲選的時候為什麼字號不一樣。在正常情況下,這些添加的襯字隻能放在句子的開頭和中間,因為句尾要押韻,所以句尾不得加襯字。此外曲和詞還有形式上的區別,一般曲為單調,而詞有單調、雙調、三疊、四疊;而在語言表達上麵,詞一般比較書麵語一些,而曲比較口語化通俗化一些,甚至可以運用俚語俗語;此外在具體運用上,曲要比詞靈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