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魔本體不死,他便是幾近永生,如今他的本體就在我的眼前,這棵高聳入雲的紫色的梅花樹,就像夷戾的心髒暴露在空氣中。
枝葉間的紫梅,搖搖曳曳,生出妖冶的光,驅使著人們向前,為它而喪命。
即使他設了重重結界保護著這顆紫梅花樹,但終究不過結界罷了,破與不破隻是時間問題。
他騷擾邊境多年,多少將士因他而馬革裹屍,哪怕天界剛剛出生的孩子,都會毫不猶豫地斬草除根。
晅烈和玄武並沒有花很長時間就破了結界,結界消失時紫光的微弱了。
晅烈將折幽劍甩在空中,旋轉的回合便已幻化成與樹一般大小,懸在花樹上空,劍尖青鋒芒光閃爍。
然就在要落下的瞬間,懷中的珵音似是被什麼東西拉扯,晅烈下意識地側了身把她護住,劍便歪斜了角度,沒有直直地破開花樹,隻削掉了一些枝幹。
折幽劍隻能重新折回晅烈鞘中,我低頭便看到腳邊瑟瑟發抖的那個扶手。
當真是看不出來,這麼膽小的小魔靈,居然還能從暴怒中的夷戾手中活下來,還能有膽量去攔晅烈的劍。
那小魔靈戰戰兢兢地跪在他麵前,眼淚一串串地,不停地磕頭,居然還是個孩子,
“天神大人饒命,請您放過我家將軍一馬,他若死了,整個樹山都得陪葬啊。”
“求求您,求求您。”
這番期期艾艾,讓旁邊的玄武都有些動容。
但他劍眉依舊寒霜淩烈,睥睨著腳邊苦苦哀求的小魔靈,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那又關我何事?”
說完,折幽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樹根,紫梅樹連根拔起,刹那間暗無光色。
那小魔靈濕漉漉的眼睛向上方張望,我看見那些青藤一條條地渙散掉落,整個地麵也軟綿綿地凹陷,就像站在一團團半熟的麵條上,隨時會墜落。
晅烈目光冷然,站上玄武的龜殼懸立在坍塌的將軍府邸空中,紅星下鳳鳴不斷,碧火連天,與外麵負責抵擋外圍的小彩會合。
小魔靈口中的樹山已經坍塌成一坨巨大的線團,我們之前乘舟的湖麵已然不見,隻見滿眼連綿不絕的褶皺,如同耄耋老人的皮膚。
那葉紫木扁舟已不見蹤影,晅烈不知從何處弄來的破天戟,向前方劃了一道,外邊的日光便傾瀉下來。
心中好生感動,連續十多日都不見天光,從來沒有這般感念過太陽鳥的日出和日落,月宮的陰晴圓缺。
這魔界的人品味忒怪了,用這麼血紅的星光照明,不覺著慎得慌麼?
不知為何,我們如此大的動靜,旁邊的屬地王多少都應當有反應。
但我們就如此輕易地出去了,這麼大的防禦漏洞,居然僅是靠結界維護,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去往天界的結界早已開好,我們就這麼順順當當地回到藥王殿。
頡季不在,他和姐姐都在邊境應付全力攻打的魔軍,恐怕在前線的庸邪至今都不知道後院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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