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老舊的環境何嚐不是別有一番風味。蛇的話可以做點心,鼠的話,我這裏有可以與其交流的東西,也不用擔心。”樂正瀾指了指趴在她肩上一臉鬱悶的小白。
小白似乎沒有學到變色龍的祖傳語言。自從在家裏發現了一窩小老鼠之後本想掏了,但沒兩天小白就和他們打成一片。次日,小白就發出了“吱吱吱”的詭異叫聲。
“喲嗬嗬嗬嗬~”大嬸又笑了,“好吧,既然公子執意,那就入住‘琉珞閣’吧。隻要公子不嫌棄,不論什麼要求奴家……都會滿足公子的。”
樂正瀾沒有看那老臉一紅的大嬸,頭也不回地向“琉珞閣”走去,揮了揮手道:“還請你立刻喊一位大夫來閣內替我確診,我的左手腕骨越來越痛了。”
她臉紅完後緊緊地跟了上來,“公子~等等奴家嘛。已經讓姑娘去把喬縣最好的大夫請來了,公子啊盡管放心。公子既然執意要入住,為了確保公子的安全,奴家可得把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和公子一一講明。”
她招了招手喊來路過的一個端著盤子的姑娘,開口道:“小薇,去把‘奕蘊閣’裏打掃的姑娘都喊到‘琉珞閣’裏去,現在,立刻,不可絲毫怠慢。這位年輕貌美與奴家甚是有緣的公子需要好好休息。”
小薇聞言,握著盤子的手一緊,低頭應了一聲,立刻匆匆小跑向“奕蘊閣”去了。
樂正瀾看了一眼小薇匆匆離去的背影,道:“真是麻煩你們了。”
“喲嗬嗬嗬~”再次想起了大嬸的招牌笑聲,她用扇子掩麵道:“如果奴家能滿足公子的要求,就是對奴家最好的讚許了。啊……公子哥慢點走……”
另一側,黃毛小子走進了一個小黑屋中,關上了門。屋中依舊是煙霧繚繞不見天日,她不禁咳了兩聲。黑屋位於地底下,沒有窗戶,不點油燈,便是漆黑一片。
一個女人呼出了一口煙,一聲歎息在煙霧中似乎也變得朦朧飄渺。
“聽說你今天又惹事了。”女人的聲音十分溫柔,聽起來讓人想到承載著曆史的遠古象牙,仿佛擁有能包容一切的力量,以及那種在沉靜中將人纏繞的服從感。
黃毛看向聲音所發出的地方,將手環抱在胸前道:“原南姐,我已經按照你教我的好好道歉了,那不講理混蛋硬是不放過我……”
“所以說,道歉這種東西不是任何時候都會起作用的。不是也教過你當道歉不管用的時候該怎麼做了嗎?”
黃毛含糊不清地唔了一聲,“後來梅姨過來了,把那人帶走了。”
“後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女人又呼出了一口煙,“作為懲罰,這裏交給你一個任務。·托你的福,那位公子需要在我們這裏養傷,有幾件梅姨托姑娘去買的褻衣放在門口桌案上,給那位公子送過去,讓他洗漱了好好休息。”
黃毛聞言立刻回絕:“不要!我不想再看見那個讓我討厭的人了。”
女人幽幽地低笑了一聲,“阿玥,你不是想給司空點顏色瞧瞧嗎?能伸不能曲可不行。”
女人知道這個名字是她的死穴。果然,在黑暗中阿玥躊躇了一下,立刻一言不發地風風火火打開門,端起乘著褻衣的木架風風火火地走遠了,連門都忘記了關。
原南將手中的煙鬥放在特製的架子上,起身關門。
門口樓道牆上攢動的油燈刻畫出原南落在光線下的半個身子。腰背曲線和緩美好,就像其聲音一樣宛如一碗火候恰好的青梅酒,並不驚豔動人,但久而望之後卻覺得,甘霖緩緩淌過了幹旱燥熱之地,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阿玥行事剛烈,喜惡分明,事情一旦她答應了就一定會用心做好,這點她一點也不擔心。而她擔心的,是……
梅姨那邊,似乎遇到了一個棘手的人呢。
還是且看她會如何行動吧。
灑珠堂後院的叢林間,黃毛正憤恨地端著這放在木架上的幾件褻衣在石子路間瘋狂暴走。
她剛剛沒忍住翻了翻這些綢緞質地的褻衣,結果在裏麵發現了一條超級無敵可疑的布條。
反應過來後,氣得她想撕了這些褻衣拿去給鄰家包子鋪的嬰孩當尿布。
她之前,竟然會覺得那是一個“好男人”?!
連男人都不是!
騙子,全他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