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頓了頓,才道:“是。”
樂正瀾覺得不太對,心頓生疑惑,一隻貓?
可是財物就在眼前僅隔了一扇門的距離。猶豫不過一秒,當機立斷,她輕輕開了門躡手躡腳地鑽了進去。
哪有到口的肥肉又吐掉的道理?反正她樂正瀾這裏是沒有。
這儲物間與前部車廂僅一板之隔,她連呼吸都不敢,還是頭一次搶東西搶得這麼窩囊。搶了趕緊跑千萬別讓她再遇見這個讓她感覺一見就會發生倒黴事的人。
她搶得飛快但小心翼翼沒有金銀碰撞的聲響,收臂如兔,踏步如貓……
欸?貓?
“既然來了,要不要來前麵坐坐?”先前那溫淳好聽的聲音又傳來。
樂正瀾伸向下一批銀子的手頓在空中。
這這這是和她在說話嗎?她有認識過這讓她一見麵就感覺渾身都不太好的人嗎?不會吧不會吧,這麼容易讓人記住的一個人她怎麼會忘記?她又不是翟舒華到了得老年癡呆的年紀。
思考不過一秒,她便壓低了聲音啞著嗓道:“不必了後麵挺舒服的謝謝邀請。”
“哦,那想必平路太無趣我們走石子路過。”
待車夫聞言後,樂正瀾便感覺到了馬車一路的狂抖。懷中的小白也上下左右飛舞著。
“謝…謝…款…待……”
樂正瀾說話時的聲調不自主地抖著,但手中並沒有停下來——哦既然人家願意留你一會兒幹嘛不多搶點她又不是傻。
手速飛快,裝到包塞不下了她才看向另一個小木箱,竟是上了鎖的。她目光一亮,經過她眼神示意小白竄了過去,下蹲,提臀,挺尾——哢。
她打開箱子,失望地發現隻是一疊衣物。這人,錢財不上鎖,一堆衣物倒鎖地像寶貝。
“小小心意不足為謝。顛簸之路也別有趣意,閣下這車裏備有一泙春,可得來嚐嚐,去去一身的賊味。”
樂正瀾正在想小白畏寒,要入冬了得給他添件外衣了,挑著木箱子裏的衣物看看哪件比較合適。聞言,她不怒反笑,嗬嗬,一泙春?還不如翟舒華的留君醉,雖然名字惡俗了一些。
“不好意思濃鬱的賊味熏到您了可能還會熏壞您的一泙春我先走了您慢行好走不送。”
話音未落樂正瀾便啪的一聲推開車門一溜煙地跑了,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便溜邊回頭看,看了數次也沒有人追上來。
咦?怎麼沒人來追?
以前她搶完後若是在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那些被劫者定是會一臉怒氣地指著揣著小白和銀子溜得飛快的樂正瀾大罵,不追到孟婆橋不罷休的。
然而今日卻一反常態。
她並沒有感覺釋然一身,反而還是在車上的那種感覺。那樣的人,談吐悠然而且字字都咄咄逼人,明知道車上有賊也不慌不忙慢慢周旋,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隻有久居高位者才能有的泰然自若波瀾不驚。樂正瀾的直覺沒錯,一看就是那種一但遇見自己就會倒大黴的人。
本以為偷了他的東西必然是要被一陣窮追猛追後才能逃脫,不想,身後空蕩蕩隻有枝葉在騷動。她莫名地打了一個寒顫,連帶著小白也抖了一抖。
怎麼感覺上了賊船?可是,明明,她才是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