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一連串的話聽得我更加氣惱:“同桌而食又怎樣?稱讚蒼狼的外貌又怎樣?我就是逃了,又怎樣?別人想要害我,難道我坐等著讓人害麼?”

郡守冷冷一笑:“怎樣?你要明白你現在的身份是蒼狼侯的小妾,大充律法明文規定,妾同家奴,不得私逃,有發現私逃者,必須綁縛了交於原主,若有窩藏者罪同盜賊,徒三年,知情不報者徒一年半。你要我將你綁了送回蒼狼侯府?還是想害我坐牢?如果不是那份契約,還不如懷疑是你投向了蒼狼侯,與他勾連設什麼圈套倒還像一些。”我聽得怔愣,這這什麼破法律!還有這裏好歹算是我家吧,難道還不允許回家了?還有這衡長慶究竟是不是衡思棠的父親!

“應是蒼狼侯故意放思棠出來,隻是猜不透他究竟有何打算罷了。”隨著清越雋朗的聲音,一位青年公子推門而入,風采翩翩,氣度高貴,猶如芝蘭玉樹,令人眼前一亮。

“冰淇淋?”我驚訝地叫道。

郡守卻深躬腰行大禮:“臣衡長慶參見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宇文連玉踏前一步,恰恰扶住剛欲跪拜的郡守大人,動作如行雲流水,身姿挺拔優雅,隻一言一行間,雖謙和,卻又隱含尊貴,讓人雖知他謙和卻不敢輕忽。

我愣愣瞧著——外貌雖與冰淇淋一致,不過冰淇淋可從來不會謙和!可是也從來沒那麼讓人從心底裏感到他尊貴過……

“看來,你是真的失去記憶了……”宇文連玉目光轉向我,神情雖依舊高貴,但無論說話的語氣還是對我的態度,都與在蒼狼侯中府時有很大不同。

那一張與冰淇淋一模一樣的臉上,竟帶上了一絲關切,隻是,那關切比木頭上刨下來的木屑多不了多少。

“怎麼,言下之意是懷疑我假裝失憶?聽太子殿下的語意,我們以前很熟?今日殿下的態度與在蒼狼侯府中大不相同呢。”我的話裏頗有怨氣,雖明知他不是冰淇淋,可看著那一張熟悉得不能熟悉的臉,不知不覺就會把他當成那總愛板著臉裝酷的弟弟淩淇。

宇文連玉靜靜望著我,沒有說話,然後,轉頭朝衡長慶看了一眼。衡長慶躬身行了一禮,便悄沒聲息地出了房間。

房內隻餘下宇文連玉和我,靜得落針可聞,靜到能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呼吸。

那衡長慶為何要避出去?是他要說什麼重要的事麼?可是衡長慶看來是他的心腹呢,有什麼不能說的呢?還有,這屋裏的氣氛真奇怪呀!與冰淇淋在一起時可從來沒這樣過……

忽然,屋內響起一聲輕輕歎息,廣袖下那修長優雅的左手輕輕抬起,撫上我的鬢發。

一時間,我震驚得無以複加——那眼神,那溫柔卻曖昧的手勢,我再怎麼遲鈍,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思棠!”宇文連玉那樣望著我,低低說,“你……會不會怪我?”

宇文連玉轉而托起我的下頷。修長的手指帶著點點溫暖在我頰邊撫過。

我震驚不已,忽的回神,“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後退一步叫道:“我是你姐姐!怎麼能這樣!”

宇文連玉怔了怔,微笑:“姐姐?別的不說,你比我小兩歲還想做姐姐?不過,從太子妃身上算起,倒也說得過去。”

我瞪著他。他與我說的分明不是一回事。

“請問你幾歲?”我忽然想起自己在這裏的年齡不知是幾歲。

宇文連玉又是一怔,笑答:“十九。”

那我在這裏的年齡就是十七歲了?倒是跟原來的世界裏一樣。冰淇淋隻比我小幾天,也就是說比眼前的宇文連玉小兩歲。

我想象冰淇淋以那種眼神望著我的情形,忍不住身上惡寒——雖然他很帥,雖然他跟我沒有血緣關係,可依然是我弟弟呀!

我後退一步,坐入一張椅子裏,歎道:“雖然我一直不願承認,但事實上,我的確記不得許多事情了。你剛才說,‘你會不會怪我’是什麼意思?還有,剛剛衡大人提到過的誓約是怎麼回事?”

宇文連玉望著我,緩緩說:“你因為記不得那一些事,看上去跟以前很不一樣了……以前,你聰明,耀眼,意誌堅定——我想過很多可能,隻是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你什麼意思?我現在很笨嗎?很醜嗎?”我不悅道。

宇文連玉笑了笑,踱到窗前,眺望窗外的庭園。“我有時會想,應該阻止你去蒼狼侯府的。”他的聲音有點澀,“你與蒼狼侯……你們……”

“你是想問我與蒼玉宸發展到何種程度是吧?實話告訴你,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我實在不願這種曖昧的情形再持續下去,打斷了他的話。

宇文連玉霍地轉過頭來,窗外的光線將他左側的臉映得明亮異常,可朝裏的右側臉頰卻甚是陰暗。陰影裏,眼眸中光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