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窮苦的人是靠丈夫少許的薪水度日如年般地過日子。自從兩夫婦結婚以來,又有兩個孩子來到這個家族,雖然當初不寬裕的環境,變成了一種委屈的和沒有臉麵的而且羞人的狀況了,變成了一種突然要裝裝臉麵的有錢人的環境狀況了。
阿庫·漢姆是個住在外地的貴族的子孫,在他父親的莊園裏長大,教導他的是個老年的教士。他們根本就沒有錢,不過堅持著貴族的外表苟且偷生而已。
之後就在在二十歲那一年,有人替他在海軍部隊找了一份工作,名義是辦事員,一年是三千伍百元。世上原有許多不想靠艱苦奮鬥生活的人,他們一直生活在幻想中,無法讓自己單獨生活,不能靠自己生存,並且從小也沒有得過機會去發展自身的才能,個別性能,一種可供生存之用的堅定毅力,因而手裏一直沒有接到過一件武器甚至一件工具,漢姆就是這樣一個人。
部裏起初幾年的工作,在他看來都是令人害怕的。
他以前結識了幾個世代好友,那都是幾個思想落後而生活狀況也都不如意的老頭子,都是住在倫敦市區裏的那些貴族街道上的,華人區的悲涼的街道上的,他也認識了許多熟人。
那些窮苦的貴族麵對當代生活是隔絕的,落後而又盛氣淩人。他們都住在那些毫無生機的房子的高樓上。其實從第一層到頂層的住戶都有貴族稱號;但是從第三層樓數到第八層樓,富有的人好像不多。
各種數不盡的偏見,等級上的區別,維持身份的憂慮,自始至終圍繞著這些在以前有過風光但目前由於好吃懶惰以致衰敗的人家。阿庫·漢姆在這種社會裏,遇到了一個如同他一樣窮苦的貴族女子,就娶了她。
4年內,他們生了兩個孩子。
這個被窮苦所困縛的家庭,除了周末在香格麗拉大街一起散步,甚至利用同事們送的免費票子每年冬季可以到戲院裏看兩三回戲以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舒心事情。
然而在今年春天,有了一件特別的工作由科長交給了他;最後他就領到一筆三百元的特別獎金。
他拿了這筆獎金回家向他妻子說:
“親愛的比諾什,我們目前應該享受一下,譬如和孩子們一同出去遊玩。”
經過大家討論後,最終決定一家人同到附近郊區去吃午餐。
“實話說來,”阿庫大聲叫起來,“橫豎就這麼一回,我們去租一輛法國式的腳蹬車,給你和孩子們以及女用人坐,我呢,我來蹬車,騎馬也可以。這對我肯定是有益的。”
之後在一星期內,他們談話的內容全部是這個計劃好的近效旅遊。
每天晚上回來後,阿庫總抱著他的大兒子坐在自己的腿上,而且用盡氣力讓他跳起來,一麵對他說道:“這就是周末,爸爸在散步時騎馬的模樣。”
因而這淘氣孩子整日騎在椅子上麵,拖著在大廳裏麵兜圈子,一麵大聲叫道:
“這是爸爸騎馬兒哪。”
那個女傭人想起先生會騎馬陪著車子走,總是用一種讚美的眼光看著他;而且在吃飯時,她耐心地聽先生議論騎馬的方法,講述他以前在他父親跟前的種種成績。哈!他以前受過很好的訓練,因而隻要騎到了牲口身上,他一點也不膽怯,毫不膽怯!
他擦著手掌反複地對他妻子說:
“假如他們可以給我一匹倔牲口,我就開心了。你能看到我怎麼騎上去,而且,假如你同意,我們從森林公園回來的時候,可以繞道從香格麗拉大街回家。這樣我們還可以露露臉麵,假如遇到同事,我肯定不會丟臉。僅憑這一點就能夠讓長官重視我。”
到了旅遊的那天,車子和馬都按時到了他家門外。他馬上下樓去查看他的坐騎了。他早已讓人在自己的褲腳管兒口上,墊了一副能夠絆在鞋底上的皮條,這時,他又掄起昨天買的那根鞭子。
他把這牲口的四條腿一一托起來,一一地摸了一遍,又撫摸了它的脖子,肋骨和膝彎,又用指頭檢驗了它的腰,扳開了它的嘴,數過了它的牙齒,講出了它的年齡,最後,全家都下樓來了,他趁此把馬類的通性和這匹馬的特性,進行了一次理論實際兼顧的小講解,依照他的理解這匹馬是最好的。
待大家到車上坐好,他才又去查看馬身上的鞍轡;之後,他踏到了一隻馬鐙上站起來,就跨到了牲口身上坐下了,這時,那牲口開始馱著他亂蹦亂跳了,差點掀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