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著孩子嗎?”他一邊開車一邊問我。
我微笑點頭,我說,“顧先生神通廣大,能夠讓你來找我,自然也可以讓那個孩子變成我的女兒吧。”
我心底對顧先生有一絲戒備,但仔細想想其實我身上根本沒有可讓顧先生覬覦的東西,除非他知道我的賬戶裏麵有多少錢,我想到此處心中一凜,我必須小心了。
他看了我一眼,算是默認了。
我們在當天晚上就坐上了前往德國的飛機,我說我是病人,所以讓他幫我抱著孩子,孩子在他的懷裏睡著了,他把她放進了嬰兒車裏,小聲問我,“她的病治不好。”
我頭也不抬地說,“我知道。”
她得的病是魚鱗病,得了這種病很痛苦,尤其是她這麼小的孩子,但既然已經生出來了,已經屬於我了,那我怎麼也要讓她好好長大,雖然醫生說她活不過二十歲,但精彩有意義的二十歲,比如行屍走肉般的六十歲八十歲有意義多了。
“你打算叫她什麼?”他又問,他還很年輕,似乎對於我把這個一個孩子抱回來養有些不解。
“姓夏。”我說,“叫夏珍好了。”
我伸手小心翼翼的撫摸這個孩子,她在睡夢中輕輕地顫抖著,我不知道是否是因為疼痛,如果這糟糕的皮膚是她厚厚的繭的話,那我期待她羽化成蝶的那一天。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飛機已經到達德國了。
“走吧。”顧先生的司機把嬰兒放進了嬰兒車裏對我說。
我點點頭。
我對這個國家完全陌生,我推著嬰兒車緊跟著他,我對這裏有些不太適應。
他大概告訴顧先生我們會今天過來,一出機場就有人對我招手,是一個穿著西裝的黑人,他的個子很高,帶著戒指,就像是電影裏常見的黑幫打手。
顧先生的司機走了過去,兩個人用德語寒暄著,接著兩個人就都笑了起來,我現在越來越不安了。
顧先生的司機打開車門請我進去,我猶豫了一下便進去了,都已經來這裏,應該沒有什麼反悔的餘地,但仔細想想其實顧先生的司機對我都還挺客氣的,就算是有惡意應該也不會這麼快就表現出來。
我坐上了顧先生的車子,由那個黑人開,車子裏麵很香,香味並不俗氣,不會讓人聞了之後頭暈,車子裏麵掛著一個小小的平安符,這讓我心底有了一絲絲好感。
“你叫什麼?”我偏頭看那位來接我的司機,他看起來有點緊張,是因為要見顧先生嗎?
他看了我一眼說,“我的名字克裏斯托弗,我想以後我們會經常見麵的。”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此刻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兒。
“你怎麼了?”我問他。
他搖搖頭,樣子很不安。
我不再追問他了,我們的關係還沒有親近到可以互相說煩心事。
車子向著郊外駛去,路邊變得越來越荒蕪。
“顧先生的家那麼遠嗎?”我問他。
他沒回答我,我看到他的雙手放在座位上,因為緊張而變得發白了,他是在害怕顧先生嗎?
當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車子終於到了目的地,我看到了一座莊園,一個輝煌的城堡,說真的,我隻在電影中看到過這種場麵。
“請進吧。”黑人推開了似乎鑲嵌著寶石的大門說道,“顧先生在等你。”
原來他會說中文。
我看了他一眼,他似乎立刻懂了我的意思,他笑眯眯地說道,“我是語言學博士,是顧先生的助理。”
因為他的樣子,我把他想象成了黑道打手。
我推著嬰兒車,克裏斯托弗跟在我身後,他的樣子看起來緊張極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緊張。
我踏進了城堡,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輝煌的大廳,裏麵的裝修非常豪華,牆壁裝飾著黃金和寶石,巨大的吊燈在我的頭頂亮著,我似乎在某本設計類的書中看到過這盞吊燈的介紹,在牆邊站著兩個穿著黑衣服的女人,她們的裙邊裝飾著藍色的小花,她們兩個人的頭發都好好的梳上去了,麵目嚴肅,感覺像是嚴厲的教導主任。
可即使這房間裏一片明亮,我仍然覺得這裏有些陰暗,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陰冷,就像是吸血鬼住得古堡,而這些人全部都來自千年之前。
我定了定神便走了進去。
“這次顧先生對你很滿意。”我聽到身後的那個黑人用中文說到。
我知道他不是對我說得,我磚頭看克裏斯托弗,他漲紅了臉,樣子有些興奮,他真的非常崇拜這個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