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頭伸了伸胳膊道:“還行,謝謝小高你的關心。我老於前輩子在鄉裏,吃的喝的都是綠色健康食品,不會像他們一輩子都呆在城裏的人,身體差,壽命短。”
大家跟著一齊笑起來,鄧彪拍著馬屁道:“我覺得,以主席目前的身體狀況來分析,活上一百歲根本不在話下。高書記,你是不知道主席的養生之道,心態好,不問世事,逍遙啊。”
於大頭正色道:“小鄧,你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還在位上,怎麼被你說得像個閑雲野鶴一樣的,小高書記聽了也不舒服嘛。我是在其位,謀其政。隻是不過問別人閑事罷了。”
鄧彪嘿嘿笑道:“就是就是,是我腦袋不開竅。主席你在位是位清官,以後退了還是一身正氣,兩袖清風,難得啊難得。”
高小離聽得牙齒差點酸到了。如果他不知道於大頭的過往,還真會被鄧彪的一番話忽悠了。可是他知道於大頭霸著黃玉一輩子了,單憑這一點,於大頭能好到哪裏去?
鄧彪催大家坐上來開始打麻將。高小離推脫說不會玩。鄧彪便笑著說:“高書記,你要真不會呢,我們也不勉強你。問題是現在的人,如果不會打麻將,還能算是個完人嗎?關鍵是主席在,難得主席有這個雅興,高書記你就不能放下身段,一起玩上幾圈?”
這一軍將得高小離進退兩難。他不是不會玩,而是確實沒興趣。打麻將這活,早在他讀大學的時候就會玩了。那時候幾個老鄉也常常聚在宿舍玩上幾圈。其中王家友不知是故意輸的還是真的牌技不行,反正每次都是他輸。高小離就曾經在王家友的手裏一夜時間贏過一個月的生活費。
高小離一直認為打麻將就是玩物喪誌,偶爾玩上一兩把,調節一下情緒還行。
麻將這東西,也隻有中國人才會玩得好。它講究的是卡下家,吃上家。寧肯自己不和牌,也不願意讓別人和牌。
玩麻將就是玩心眼。這是高小離得出來的一個至理名言。
高小離還想推脫,於大頭說話了,他擺擺手說:“小高書記,你不要謙虛了。我們也不是外人,隨便玩上一兩圈就行了。”
歐陽露不失時機插話說:“本來不是叫你來打牌的,而是說好的人剛才打電話來說,來不了了。這不,差一個腳啊。高書記,你就算幫幫大家的忙,湊個腳吧。”
高小離麵露難色,他口袋裏隻有從省城回來時,臨時在王鶴身上借的一千塊錢。高小離也知道,他們打麻將一定要玩帶彩的,不帶彩沒興趣啊。要是手氣不好,幾把就將一千塊錢輸了,不是輸錢心痛,而是拿不出錢來沒麵子啊。
歐陽露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她悄悄拿了兩疊錢遞給高小離,使著眼色。
高小離將心一橫,笑道:“好,我就陪主席玩一圈。”
四個人相對坐下,牌未開打,鄧彪說了一句:“主席,還是老規矩,行不?”
於大頭含笑道:“隨意隨意。”
高小離心裏沒譜,又不好直接問,便轉頭看坐在自己上家的歐陽露問:“老規矩是什麼規矩?”
歐陽露莞爾一笑道:“自摸兩百,放跑翻一倍,外帶四隻鳥。”
高小離哦了一聲,一顆心又提了起來。打這麼大的籌碼,他還是第一次。他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如果自己一圈沒和個牌,歐陽露悄悄塞給自己的錢還不夠輸。
一開局,他就拿了一手好牌,將牌碼好後,居然就是聽和了。
緊接著,對麵的於大頭放了一張牌出來,正是高小離要和的牌,他雙手按在麻將上,正要往前一推,桌子底下的腳被踩了一下,他轉眼去看,就看到歐陽露在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和。
高小離一愣,想起才剛開局,一張牌不合也有道理。後麵還有哪麼多張牌,萬一自摸了,豈不是賺大了。
放過於大頭的牌不合,歐陽露緊跟著打了一張。輪到高小離起牌,抓了一張不是,懊喪地打了出去。下家的鄧彪,也跟著打了於大頭同樣的一張牌出來。
高小離還在遲疑,歐陽露喊了一聲,“和牌。”
她將牌往前一推,側過身子來看高小離的牌,大叫道:“你也和了,老鄧一炮兩響啊!”
鄧彪大聲叫屈,說緊跟著領導走也出錯啊!冤枉冤枉!
於大頭笑道:“是你命不好。你沒看到他們兩個都過了莊了麼?”
然後抓鳥,高小離四鳥全中,這一把就將鄧彪的臉輸得慘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