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思想準備?找個人還要做什麼思想準備嗎?”
吳花果歎口氣說:“要說我們村的林笑笑還真不是一般女孩子。她人長得哪個漂亮,怕是寧縣也沒第二個。人漂亮也就算了,人還特別有正義感。敢說話,不怕宋文武。這幾年她到處找人告狀,告的就是宋文武貪汙。可惜沒人管啊。宋文武在鎮裏有人的,她告不上啊。”
高小離被她說得有些心癢,心裏想,竹村還有這麼一個傳奇性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從吳花果的話裏,他能感受到她對林笑笑的仰慕與欽佩。同性相斥的道理高小離還是懂一些的。但吳花果對她的讚美之詞,不由高小離感到很意外。一個能得到同性的人高度讚美的人,一定是別人心甘情願認可的人。
“她在不在家?”高小離興奮地問,恨不得現在立即就去找林笑笑。
吳花果看看屋外的天色,想了想說:“這個時候她應該還沒回來。這個林笑笑啊,還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我們竹村的篾貨,都是交給她去外麵賣。沒有笑笑,怕是我們竹村的篾貨一件也賣不出去。所以說,笑笑在村裏的影響力,估計比宋文武大多了。”
高小離好奇地問:“既然她有這麼好的群眾基礎,又一心一意為村民辦事,大家為何不選她來當村幹部?”
吳花果愣了一下,又捂著嘴巴笑說:“人家還是個姑娘,哪裏有選個姑娘來當村支書的事啊?再說,宋文武當了這麼多年的村支書,他的關係大著呢,他不死,竹村的支書就永遠是他的。”
“沒這個說法啊。”高小離皺著眉頭說:“能者上,庸者下,這是法則嘛。”
吳花果笑道:“我們山裏誰跟你講什麼法則?”
高小離想想也是,鄉下當個幹部的潛規則,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個林笑笑怎麼與老宋不和了?”高小離想了想,試探地問。
吳花果欲言又止,突然笑道:“你真想知道這些事,你就自己去找她。”
高小離哦了一聲,起身要回屋裏去休息。宋文武的拒絕,讓他一整天的心情都像布滿了陰雲,吳花果的提醒,似乎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不管這個林笑笑是何許人,見識見識一下她很有必要。
竹村的貧苦現狀讓高小離有些揪心,都什麼年代了,竹村仿佛還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村民能吃飽就不錯了,家裏有人在外麵打工的,經濟還好一些,油鹽柴米不用太愁。要是家裏沒勞力去外麵賺錢的,每天吃個油鹽還得算計。竹村地薄,除了漫山遍野的竹子,幾乎沒其他產出。村民的口糧,完全賴以山腳下的幾畝水田。倘若遇到山洪,莊稼完全被毀之外,連泥巴都得重新從山坡上挖來新土填上。
竹村人穿衣服也是五顏六色,高小離打聽過了,這些衣服都是外麵的人捐進來的,家家戶戶每年去宋文武手裏領幾件回來穿。至於住,全村除了宋文武家是一棟紅磚二層小樓,其他人家都是低矮的泥巴房,牆裏麵是篾條,外麵塗上一層厚厚的泥巴,看起來很原生態,冬暖夏涼的,但屋裏的光線幾乎讓對立著的兩個人都看不清對方的麵孔。門也矮得出奇,像高小離這樣將近一米八個子的人,進任何一家的門,都必須要彎下腰去。
躺在床上,高小離將計劃在腦海裏過了幾遍。他決定,先去找找吳花果說的林笑笑,看看她對自己的養雞養羊計劃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