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大尹朝從來尚武,曆經百代千年而得來的深厚根基,相比之下,如今大寧朝的九州武將體係普遍弱上很多,不足以比擬。而宣統以如此修為成為餘州一州的大將軍,或許並不為過。
想到這裏,左子嬰心中雖然豁然,可依舊免不了極為擔憂,當下問道:“那也就是說,以遊城主你的實力,不足以對付他了?”
“想要獲勝不可能,至多牽製而不敗,況且他手下還有許多人手,單單達到道氣境的副將們就有近十人之多,我們這邊遠遠不及。”
方讚皺眉道:“依我看,此事還需遊老弟暫時忍讓,避過一時風頭,難不成真要和此人明目張膽地作對,鬧得餘州城文武不和?”
左子嬰怪叫道:“什麼暫時忍讓!那竇大哥他們呢!”
“哼,這些人本就是草寇,被官府捉去了又有什麼稀奇,他們早在落草之前就該想到有這一天。”
“混賬,你說什麼!”
左子嬰一時怒火中燒,完全不顧雙方實力差距,就要上前動手。
方讚從頭至尾被一個大孩子冷眼相對,心中也著實不是滋味,雖然礙於遊書業麵子不能夠對他怎麼樣,但此時微微釋放出周身氣息,就已然將左子嬰震得連連後退,幾乎難以近他三丈以內。
道氣境,脈氣境,這二者間實在不是一個層次,方讚盡可以手腳不動,憑一身道氣外放殺了左子嬰。
“好了!住手!”
遊書業麵露不悅,一聲斷喝就將方讚的周身氣息打散,同時扶起左子嬰道:
“我並沒有置之不理、任由他們生死的意思,放心,即使宣統再厲害,我也會當麵向他要人,不為別的,如果夫人有朝一日回來得知竇氏兄妹死在我眼前,定然會大為傷心,我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聞言,左子嬰連連點頭。
方讚卻皺眉道:“遊老弟可要想清楚了,難道真要為了這幾個草寇和本州武將翻臉?此事是否值得,畢竟是你無理在先,即使鬧到朝廷,你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
左子嬰此時越看方讚越覺得不順眼,心中冷笑道:“虧你還是他的什麼多年好友,卻不知這遊書業根本誌不在此,什麼權勢功名,什麼餘州城主身份,在他看來抵不上路小千的一個回眸!如此一來,他當然絲毫不怕和別人翻臉。”
左子嬰雖然和遊書業相識極短,前前後後不過三天,但聯係此前諸多事項,再有“傷心寇”此人的前例,因而可以極其準確地把握到遊書業的心中念頭,知道此人注定今生困於一個情字,其他任何東西都將不入他的雙眼。這種人行事至情至義,完全被本性和一個情字所支配,正是堂堂正正的真君子。時至今日,左子嬰已然對此人越來越欽佩,即使雙方間身份差距乃是勢不兩立的對立麵,可依舊忍不住生出結交之心。
果然,方讚話音一落,隻聽遊書業微微冷笑道:“方大哥不必為我擔心,什麼‘和本州武將翻臉’,什麼‘鬧到朝廷’,姓遊的統統不懼,隻要他宣統敢與我為敵,我就不怕對他動手,即使是殺了他!”
“這??????你??????”
遊書業周身殺意一現,頓時讓方讚極為驚駭,他沒料到眼前這個多年好友其實是如此“狂傲不羈、無視生死”之輩,簡直和瘋子沒什麼兩樣,隻是他心中明白,古往今來,成大事者也無非就是這種“天下任我行”的天才瘋子罷了。遊書業若非此生被情字所困,隻怕還真會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
“也罷,”方讚一時間無話可說,隻好敷衍道:“或許事情還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嚴重,隻要遊老弟你出麵要人,他宣統不至於因為這個和你翻臉??????嗬嗬,翻臉又怎樣,我們不會怕了他,遊老弟你畢竟是和當今大寧皇室有故,如果這麼輕易就被人扳倒,那當年大寧皇帝就不會讓你做餘州城主了??????”
“嗯。”
遊書業微微點頭,一時沉思,似乎在思量什麼救人之策,片刻後問道:
“宣統昨夜捉人過去後都幹了些什麼?”
方讚微一沉吟,答道:“似乎沒幹過什麼,我們隻是見他一直呆在大將軍府中不出,而那夥兒人應該是被他派人轉移了。”
“他這是在等我了?”
“大抵如此。”
“嘿嘿??????”遊書業冷笑道:“看來今日一戰是免不了了??????方大哥,到時我一旦和宣統交手,你就即刻帶領府中眾多朋友在餘州城中各處尋找,如若找到地方,即使對方有高手壓陣,你們也不必顧忌,就和他們動手救人,六寨各位當家首領個個不是庸手,有你們配合,他們還是有希望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