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照片隨手放進褲子兜裏,騎上單車往家走,腳上的速度飛快,一轉眼便消失在長長的街道上。
草野彰還沒回來,多半是放送部有事情。他把自己重重的甩在沙發上,歎口氣,抬手遮住眼睛。
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預料,沒想到一直以來在背後搞破壞的人是蒼井霞。現在小穀信子和蒼井霞是朋友,小穀信子特別信任她,每天進出兩人都在一起。
他該怎麼把這件事告訴小穀信子呢?
如果及時勸住蒼井霞收手,他可以不用告訴小穀信子,小穀信子不會傷心,這樣兩個人還可以做朋友。
他拿開手看著天花板,緊抿著嘴,就這樣決定。明天他就去找蒼井霞把事情說清楚,讓對方停手,這樣誰也不會傷害誰,大家還是朋友,可以在一起做很多事情,直到高中畢業。
“修二,開門?”
門外突然傳來草野彰的聲音,心髒莫名的感到一絲不安,他伸手摸了摸口袋裏的照片,還在,咽下口水,故作鎮定地起身去開門。
看著門外做著小兔子在嘴上親親兩下還對自己眨眼睛的草野彰,他有種穿越的感覺,中午和自己拌嘴的人真的是眼前這個幼稚得可笑的人嗎?
“修二,你下午沒去上課哦。”草野彰說著把兩個書包塞到他懷裏,脫了鞋子進屋,“大家都很擔心你,老師也在問。給你打電話也不開機。”
“關機了,不想看到他們。”
“就因為他們不相信你了嗎?”
草野彰突然停住,轉身看著他,說道:“為什麼不解釋呢?你可以告訴他們你已經和真理子分手了,今天是第一次分開吃飯,你之所以不告訴他們是因為你不想他們替你擔心,你很想和他們做朋友,所以一直很珍惜。”
他被草野彰一通話說的目瞪口呆,手裏的書包“咚”一聲掉在地上,把沉默的氣氛瞬間打破。
“咳咳,反正就是這樣,你不解釋不說出來沒有人會理解你的。你以為人人都像我一樣可以忘記不在乎嗎?”
他伸手把草野彰拉住,問道:“你認為你真的很了解我?”
“至少比我了解自己了解你。”
好像真的是這樣。
草野彰做事優柔寡斷,自己想要什麼都不清楚,可對他卻是非常了解,每次都能說出簡單卻深刻的話來安慰他。就像剛才,他都不知道中午的時候為什麼沒解釋,而這家夥全都知道。
他鬆開手,把草野彰抱在懷裏,沉重的歎口氣,“對不起,我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你,這太差勁了。”
草野彰晃悠著腦袋,兩隻手伸到桐穀修二的外套裏麵抱住,“突然說這麼煽情的話,感覺好害羞哦。”
桐穀修二的腦袋上立刻冒出黑線,這家夥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說些奇怪的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情緒一瞬間就沒了,感覺很挫敗的。
“放開啦,我要去廁所。”
他鬆開手,看著草野彰蹦跳著走進廁所,還壞壞的給地上他的書包賞賜了一腳。他冷哼一聲,把腳邊的書包撿起來,一個筆記本突然從拉鏈縫裏掉出來。
是草野彰的筆記本。他蹲在地上拿起來,看到中間似乎夾著一個東西,已經露出來半截。翻開一看,他立刻沒了呼吸,抬眼看了看廁所的門,再看著手裏和身上一模一樣的照片,心情頓時降到了穀底。
這家夥早就知道了,為什麼沒問他一句?
難怪前段時間很不正常,還回平山大叔那裏住了幾天。回來卻跟沒事兒人一樣,還對小穀信子和從前一樣好,對他也是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