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需要這麼生份嗎？”離憂的聲音淡淡的，連同表情也淡淡的，有些長了的劉海遮住了眼睛，看不見眼睛裏的色彩。
“主子是主子，屬下是屬下，應該遵守禮節，主子乃鳳之尊者，屬下隻是在證明自己的忠心，並無生分。”左影低著頭，依舊畢恭畢敬，語氣中不帶半分感情色彩，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真的是變了，隻有自己沒變，或許該說，他變強了，能獨當一麵，而自己卻成了廢物。
“左影，你是不是恨我，恨我這個當主子的無能，沒能保護你們。”離憂沒敢抬起頭看左影時什麼樣的表情，隻感覺呼吸慢慢地急促，眼前出現了短暫的黑暗，幾乎暈過去。
腰際，一隻手臂緊緊地圈住，似乎給了離憂站著聽下去的力量。
“別擔心，還有我。”傲孤易寒那萬事有他的放心的眼神，還有密語傳音那一句話，使離憂有了站著的動力，無論左影的回答怎樣，離憂都已經做好了覺悟承受。
“左影，不敢。”沒有語氣的波瀾起伏，似乎說話的不是人，是沒有血肉的傀儡。
“左影，說實話。”下意識的，離憂往傲孤易寒懷裏靠了靠，在那懷抱裏，或許能找到安心。
靜寂，三人，就這樣立在原點，或許，他們隻是在理清思路，也或許，是無話可說。
“主子，要聽實話嗎？”良久，左影站了起來，對上了離憂的雙眼。
“說吧，無論是怎樣的，我都接受。”輕輕的勾動唇角，感覺連笑都很牽強。
“主子將左影從地獄帶到人間，左影很感激，主子讓左影有了重生的機會，有了手刃仇人的機會，左影沒齒難忘。主子說過，要保護左影和紫雨，要守護自己在乎的一切，左影很感動，因為自己也被人重視，自己也有人在乎。主子重歸夏家，目無一切，狂傲自信，左影由心底佩服。主子創立魅影殿，將無家可歸的孤兒從地獄帶到天堂，左影相信了自己沒有跟錯主子。死亡森林，生死搏戰，主子犧牲自己救了我們，讓我們知道了主子是那最高處的存在。主子，紫雨的死我不怪，但是，我恨，我恨我的主子變了，徹底的變了。”左影認真的直視離憂的雙眼，那神情，很是真切。
“怎麼......變了......”離憂的聲音沙啞著，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居然還帶著顫抖。
“嗬嗬，主子，其實你比左影清楚，你隻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變了，主子，左影認識的那個主子已經不複存在，以前的主子即使修為不高，但卻狂傲自信。主子，你說過，傷了就自己療傷，要麼死，要麼活，可是，你卻在逃避，左影不知道你在逃避什麼，但是，你真的變了，變得不像主子，不像左影的主子。”
“不像嗎......真的不像嗎？”離憂喃喃自語，究竟哪裏變了？
雪花，紛紛揚揚，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落在頭上，落在肩上，直至左影離開，離憂依舊站在雪地裏很久很久，身後，傲孤易寒擔憂地眼神似是能灼傷這場悲涼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