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1 / 2)

齊王府。

沉沉的夜,火色在夜色下盡情綻放,從雪白的刀刃上緩緩淌下一滴滴的血液,落到地上,綻出一抹血色。漸漸地,驚慌失措的聲音消失了,沉默卻更令人恐懼,兩批身著黑衣的蒙麵人激烈地打鬥,不停地有人倒下,劍身已被血染紅了,映不出人影。王府上空,一身藍衣的齊王景珩正與一黑衣蒙麵人激烈地打鬥,“錚錚”聲不絕於耳,劍快地留下一道道殘影,“砰”,兩人都飛速往後退,落到地上,地上留下兩條長長的線。

景珩猛地單膝跪地,右手握劍,劍筆直地插在地上,映出他蒼白的半張麵容,一條血色從他緊抿地薄薄的唇中緩緩流下,雪白的下巴留下紅色的痕跡,落到藍衣上,漸漸散開,冷峻的臉龐更顯冰冷,墨黑的雙眼緊緊盯著對麵已經躺下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中光芒漸漸消散,卻還是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身旁的長劍,很樸實無華的一柄劍,黑色劍穗靜靜地躺著劍身上,骨節分明的右手艱難地慢慢移到劍旁,卻終是緩緩停止了動作……突然,“轟轟”聲響起,馬蹄飛揚,像傾盆大雨擊打在地上,景珩眼神一凝,神色複雜地看向王府中,深色莫測,緊握著劍,緩緩站起身,背挺得筆直筆直的,轉過頭,看向前方,一臉冰冷,燃燒的大火是最絢麗的背景,黑色的衣角隨風飄搖……

王府清心莞。

一黑衣女子抱著一約摸六七歲的女孩正匆匆忙忙地向某處跑去,烏黑的長發飄揚,雪白的雙臂緊緊抱著那女孩,腳步雖匆匆臉上卻不見絲毫驚慌,清澈凜冽的雙眸透出決然,嘴角的血絲蜿蜒而下,懷中的女孩竟也不如普通孩子那樣哭鬧不止,大大的眼睛空洞而茫然,小小的雙手緊緊抓著女子的衣服,安安靜靜的。間或出現幾個黑衣人,都被女子一掌拍飛,可是女子唇邊淌下一道道血絲。

腳步越來越快,眼睛在這混亂的夜中格外明亮,像是月光下的一池清水,門就在眼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伸出一隻手推開了那門,門外,卻是幾十鐵騎,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女子剛剛亮起來的眼睛暗了下去,透出深深地絕望,抱著孩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孩子的小臉皺成一團,卻還是那麼安靜,那雙眸子依然灰暗空洞。

“嗖——”一支箭向女子飛去,女子向左轉了個圈,身後的長發飛旋,剛站好便立即往下一矮,就在這一轉一蹲之間,數之箭矢已釘在女子身後的門上,抬眼望去,瞳孔不由得一縮,那群黑衣鐵騎已經全部轉向女子了,他們目光冷淡無情,手上各執一弓,腰間掛著一柄普通的劍,根本就無從分辨是誰的人,見到他們又抽出箭矢搭在弓上,箭頭對準了女子,女子迅速地躲過了,隨即頭也不回的向旁邊一從密林奔去,幾個黑衣人也如離弦的箭一樣追去。

密林中女子踏著輕功——清風似拂,飛快的向前掠去,不時躲過身後射來的箭矢,身後鐵騎窮追不舍,突然一道黑色身影襲來,寬大的鬥篷被風吹得張開,如展翅的鷹,左手上還提著一個人,“砰砰——”幾腳,騎在鐵騎上的黑衣人紛紛落馬,滾落在地,已經沒了聲息,脫韁的野馬直往密林深處狂奔而去。

女子停下腳步,轉身望著那人,隱隱覺得似曾相識,眉頭輕蹙,緩緩開口:“敢問閣下是何人?”隻見那人掀開鬥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張年輕俊美甚至是妖孽的臉,血色的眼珠在這不平靜的夜色中顯得十分詭譎,臉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些暗紅色的花紋,也不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女子。

女子怔怔地看著男子,眼睫毛止不住的顫抖,視線漸漸變得朦朧,眼淚一顆顆流下卻渾然不覺,握著女孩的手也驟然收緊,女孩吃痛的皺了皺眉卻還是沒出聲。

男子靜靜地看著女子,嘴角還掛那似笑非笑的笑容,眼中卻是毫無波瀾,緩緩開口:“寧嵐,幾年不見,你竟已落到如此地步。”寧嵐擦去眼淚,看著男子,“納蘭宿,幾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地就那樣過下去,如今,果然,我對了,那一個個的偽君子怕是怎麼也想不到你變成了納蘭宿了,”說到這,寧嵐輕輕笑了,卻笑得極其諷刺,“正陽殿一別,你我如今已是天壤之別了,”說罷,抬起頭直視男子的雙眼,“阮棠給我下了未望,無藥可解,今天你來你我已經互不相欠了,但是,我想跟你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