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將軍,已經犯下的錯誤無可挽回,但你我遲早會去親手糾正這一切,陛下的仇和恨,我們會用背叛者的血去祭祀,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學會忍耐,否則內心的惡魔會先吞噬掉我們。”感受著身旁年輕人胸膛內躁動的血液,老安德魯用低沉的嗓音小聲說道。
“斯特拉斯堡之戰,那兩萬叛軍,就當做是獻給陛下在天之靈的第一份血祭吧。”
老安德魯勒轉坐騎離開,隻留下一句幽幽的話語。
幾十分後,轟隆的馬蹄聲震響了大地,同時也讓斯特拉斯堡上守衛的叛軍大驚失色地拉響了警報,頓時,偌大的城堡內一陣雞飛狗跳狼藉遍地,數不清的叛軍從擠得密密麻麻的軍帳中蜂擁而出,亂紛紛的在一些軍官的大聲嗬斥下,拿著武器衝上了城牆。
而這時,三千名羅馬步兵已經列成整齊的陣勢,停在城堡外大概一裏的位置,靜悄悄的注視著斯特拉斯堡。
“羅馬人在幹什麼?!難道在準備攻城?”
“他們人好少啊,好像就幾千人吧,我們為什麼不殺出去?”
“羅馬人又不是長了兩個腦袋,我們為什麼要躲在這該死的城牆後麵!”
看到城外的羅馬軍隊隻有區區幾千人,城牆上觀望的叛軍中間頓時喧嘩四起,天性暴躁好戰的日耳曼人高舉著斧頭、長矛,不停發出狂熱的戰吼和求戰的叫喊聲,在他們那肌肉多過神經元的腦袋裏對一仗不打就逃到這裏已經十分不滿,而現在,區區幾千人的羅馬軍隊站在城外,他們有幾倍於對方的兵力卻要龜縮不出,這種謹慎的策略在他們看來,和懦弱怕死沒什麼分別,日耳曼人可以戰死,但絕不容忍膽怯!
麵對眾多的質疑和不滿之聲,馬克西穆斯派來的統帥倒還有些本事依舊是不為所動,嚴令不得出戰,嚴格遵守著馬克西穆斯交代給他的死守命令。可遺憾的是,城堡真正算得上是正規軍,曾經是羅馬軍團的一份子後來跟隨馬克西穆斯叛變的兵馬隻有不到三千人,而那個謹慎的統帥能夠指揮得動的也就這幾千人,其餘的都是從集中營釋放出來的戰俘,這些來自不同日耳曼部族的家夥完全就是一群桀驁不馴不服指揮的野獸。
而當野獸麵對挑釁的時候,它的反應隻會有一個,那就是探出爪牙咆哮示威,然後衝上去血腥廝殺,勝者為雄。
所以那個接受了羅馬正規軍事化思想的叛軍統帥注定悲劇,因為那些戰意被點燃的日耳曼人的出戰欲望根本不是他的一個命令就能阻止的。
果然,十幾分鍾,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城堡的大門居然被人打開接著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數千私自聯絡出戰的叛軍亂哄哄地湧出了城門。
“混蛋,是誰允許私自打開城門的!立刻給我派人追回這些違抗軍令的白癡!是誰敢私自帶兵出戰的,我要絞死這些軍官,一群喊打喊殺的野蠻人、蠢貨!”城樓上,反應過來的叛軍統帥立時暴跳如雷地怒吼著讓傳令兵去追回出城的軍隊,然而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喝罵那些沒有腦子的日耳曼同胞時,卻下意識地用的是“野蠻人”這個詞語,這似乎說明,在潛意識裏,他竟仍當自己是羅馬將領因而對這些不懂戰術、隻知道一味拚殺的蠻族的不屑和鄙夷,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可惜不管他怎麼想,那些正在城下因為得以出戰而欣喜若狂不停發出野獸般吼叫的叛軍並沒有絲毫服從命令的打算,幾分鍾後派去的傳令兵居然鼻青臉腫地跑了回來,原來他去傳令卻被那些出戰的叛軍當做是膽小如鼠的懦夫,狠揍了一頓趕了回來。
叛軍統帥目瞪口呆,在他習慣了十幾年的羅馬軍團服從高於一切的思維裏,無法理解怎麼會發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戰場之上士兵居然反抗軍官的命令,一意孤行,甚至還毆打傳令兵!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就在他滿腦袋都被眼前發生的一切搞得短路的時候,城下的幾千叛軍已經在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呼吼聲中徑直向羅馬軍陣衝了過去。
於是,一場脫離了掌控的接觸戰鬥在斯特拉斯堡城下展開。
不過這場戰鬥實在沒有什麼值得述說的地方,因為它隻持續了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就以一方的近乎全軍覆沒結束。
其實,孰勝孰敗根本沒必要去猜,在銅牆鐵壁般的羅馬步兵陣列和矢如飛蝗的三段弩射麵前,叛軍完全不堪一擊,除了天生生了雙好長腿得以僥幸逃回來的幾百人,其餘數千叛軍全都將滾燙的熱血無私奉獻給了城下的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