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隨著總督府對宗教方麵的改革,基督教原先享有的特權全部被取消,除了自身的組織架構和人事任免還享有自主權外其餘的運作方式包括信仰傳播都被納入到統一的帝國宗教事務管理模式中去,一舉一動都受到嚴格限製和約束,幾乎徹底失去了自由發展的可能。
這種直接取材於後世共和國的宗教政策以及具體管理的改革對於這個時代的宗教來說,顯然是無法忍受的束縛和壓迫,這等於宗教屈服於世俗政權,信仰也成了政權來維係民眾精神世界的工具,而宗教本身幾乎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
這對於沒有唯物論、沒有無神論、仍然處於迷信占據主導地位的時代背景來說,無疑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叛逆之舉,然而,在不列顛在北疆,一無所有的民眾、傳統教宗的式微、統治政權的強有力讓注重現實意義而非對神靈本身乃至追求超脫的多神教,成為了這場世紀變革的犀利神器!
而在埃及,奧卡則用另一種方式,試圖達到同樣的目的,這對於傳統以及新興宗教勢力仍很強大的埃及社會來說,產生的震動比預想中的還要高無數倍。基督教直接成為了改革的絆腳石,幾乎消失但仍零散殘留的古埃及宗教也不斷威脅著新宗教改革在地方的推行。
總督府與基督教之間的針鋒相對已經日漸浮出水麵,特別是在多神教的祭司們公然地深入民眾中間,開始宣傳多神教義後,亞曆山大城內就不斷傳出基督教徒與新教徒之間的衝突,而由於往往都是狂熱的基督教徒惹出的事情,負責維持治安的城市大隊毫不猶豫直接逮捕了一大批狂熱者。
而這些狂熱者,都是曆年來為基督教的實際傳播作出巨大貢獻的底層具體執行者,他們的鋃鐺入獄讓基督教在普通民眾中的影響力大為衰減,大批信眾陷入迷茫,萬神教趁虛而入,再加上總督府的一係列改革確實減免了民眾的沉重賦稅,經濟改革也讓大量的流民和貧苦者獲得了生存的希望,對於超脫的心靈寄托隨之有所淡冷淡,基督教帶來的慰藉也就自然而然地降低。
基督教的勢力可謂是一日不如一日,再這樣下去,一旦埃及的改革全麵完成,民眾獲得了現實的滿足而萬神教又足以彌補精神世界的空虛,可以預見的基督教存在的最後土壤都將徹底消失。
而這次,剛剛洪災過去,總督府已經傳出風聲,將趁著政府威信的樹立,進一步加強改革的力度,雖然其中沒有明確提及對宗教事務的態度,但無疑是敲響了一記警鍾,麵對如今大權在握、民心所向的總督府,如果再沒有有效的策略,基督教將真的淪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過,單憑這種暗地裏激流暗湧、但明麵上卻仍是相互留守的局麵還不足以讓這些已經習慣了世俗自在的主教們不辭辛勞,再一次聚集到一起,爭論不休。
真正讓教會高層們意識到,已經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時候了的原因是四天前,一個不知身份的神秘人趁著晚間無備,偷入教堂放在祭台上的一封密信!
而那書信上的內容,正是讓提阿非羅避居禱告室以及其餘主教爭執不下的導火索。密信的內容其實很簡單,上麵隻用了寥寥幾句向教會高層以通告的語氣說了一件事還有提出了一個要求。
一件事是送信的神秘人自稱是來自羅馬的刺客,他們一行來到埃及的唯一目的,就是刺殺總督!當看到密信上的這些內容時,就連提阿非羅也暗暗打了個激靈,眼神中透露震驚之色,然而接下來的要求才真的讓他也不禁一顆心如墜冰窖,隻覺從未有過的陰霾重重地壓向整個基督教的頭頂,這些刺客居然向教會提出,讓教會提供必要的協助並且充作掩護,以讓他們可以順利接近總督從而確保暗殺成功!
如果隻是這樣一封來曆不明、荒唐可笑的密信的話,提阿非羅恐怕想也不會想就會直接將信撕成碎片,然而,當看到書信的最後的那個清晰加蓋的印章痕跡時,提阿非羅卻是瞪大了雙眼,陷入了極度的惶恐不安之中,因為那赫然是羅馬大主教安布羅斯的私人印章!
難道就連遠在羅馬的教廷也已經無法再忍受那個人在埃及的所作所為了嗎?不然何至於使用如此極端的做法?
一瞬間,無數紛亂的思緒在腦海中湧動不止,徘徊忐忑的提阿非羅隻得自鎖於密室中,希冀能夠從主那裏得到啟示。
教會究竟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