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半年時間,北疆除了零星的圍剿作戰,基本實現了從未有過的和平!直到軍事改革和經濟改革的初步完成,精簡整編的帝國虎賁才再次露出磨尖的鋒銳爪牙!格拉蒂安魄力十足地將所有野戰軍團全部撒出,呈蜿蜒的一字長蛇分布漫長的北部邊界上,繼續踏步北上目標是將整個中歐、乃至在未來還包括北歐,全部納入帝國即將新繪的輿圖之中!曆史上最強盛的羅馬也不曾奢望過的千秋霸業,在格拉蒂安的手中正緩緩成形!
而眼前出現在視線之中的滾滾煙塵,正是那些在邊界率領羅馬大軍征戰半載、開疆拓土無數的軍團長,可以說,這些軍團長都是當今羅馬最炙手可熱的軍中擎柱,他們手中掌握的兵馬若是彙聚起來沒有絲毫虛言,足以掃平諸省!由此可想而知,這些手握重兵的統帥威勢是何等草木為伏!
雖然軍改之後,國防係統已經漸趨完備,中低級軍官的指揮力增強以及參謀代行決策的製度的引入,軍事統帥對軍隊的影響力正不斷削減,在未來將隻具有統帥的名義和決斷權,並不幹涉軍隊作戰的具體行動,軍隊忠於國家的觀念被反複灌輸強化,軍隊叛亂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
但是,這種複雜係統的製度距離完全見效並且成為顛撲不破的信念原則還需要漫長的磨合期,而且很多細節還有待調整和修正,所以在初期,統帥的影響力仍然不可小覷。而這些指揮大軍在邊境獨立作戰的軍團長,在半年的時間內幾乎是一手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積威必重難以避免的在各自的軍隊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所以,在禦覽了安全部提供的那份報告之後,雖然格拉蒂安對這些軍團長的忠誠十分放心,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果斷派信使前往分赴各軍團駐地,下令召所有軍團長限期歸返。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最簡單的詔令釋兵權,然而,明文詔令下達到軍前,當著一眾參謀官、其餘軍官的麵,這些軍團長就算是有什麼私心也絕對不敢有任何舉動,否則必然頃刻眾叛親離、血濺當場。
不過,就那卷起的煙塵,看來回來的那些軍團長顯然也不盡是坦坦蕩蕩,否則何須帶如此之多的護衛,不過這種心態也可以理解,畢竟軍改才區區一年,北疆的體係很多方麵還沒有完全洗脫過去那種陳腐的觀念和行事方式,對於統兵將領來說,君王的猜忌無疑是最大的心病,因為一旦被猜忌,無論是否有罪,以過去發生的無數先例君臣相忌的後果必然是一場慘劇,若非兩方釋疑便是魚死網破,而現在格拉蒂安雖是展現出一派明君作為,但畢竟時日尚短,這些從舊時代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過來的統帥,對那些可怕的記憶仍心有餘悸,一時還是難以徹底放開。
但站在營門前的諾頓卻很清楚,格拉蒂安的心胸和處事方式已然與過去的所有羅馬皇帝都有了本質的不同,在改革中滲透的那些全新統治觀念的熏陶下,對於格拉蒂安來說,所有的臣子都是與他共同合作管理國家的夥伴,而非生死皆掌握在其手中的奴隸,對於法律和生命的尊重和保護將是新的羅馬精神最大的改變,所以,對於這些軍團長召回隻是就事論事,絕沒有摻雜半分疑忌之心,而且退一萬步說即使安全部秘密調查後真的發現這些軍團長中有誰懷有異心,那也是叛國叛民,為國家法律所不容,無需格拉蒂安個人施加全部的憤怒。
而且,諾頓回想起剛剛在禦帳中他彙報完警戒和準備情況後陛下提及這些歸返的軍團長,特意交代他安排一下,若是那些軍團長帶大量護衛一同歸返,無需苛責,準許護衛陪同將領一起進營,而且為了讓軍團長徹底安心,他們可以和自己的護衛暫時呆在一起駐紮在營地的外圍,直到禦前覲見結束後,他們才必須將隨行親衛的指揮權移交由警衛軍團負責。
而現在,看著那沿著道路飛馳而來的大隊人馬,諾頓不由心中暗忖陛下的叮囑果然具有預見性。
就在諾頓心念轉動的時候,十幾位軍團長以及數百隨行的騎兵親衛已經來到了營門前,諾頓與這些軍團長身份平級自然不用親自出迎等候,而是安排幾位副將向他們傳達了陛下的恩旨,然後便引著他們進入營中,去往單獨劃撥出來的一片營帳中稍作休息,等待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