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空穴來風,也沒人敢冒這個險,要知道格拉蒂安不僅是整個帝國的凱撒,是北疆諸行省的領袖,更是領導整個風雲改革的主心骨和旗幟,現在,整個羅馬的進步力量都是圍聚在格拉蒂安周圍才勉強抗拒著來自改革之中陳舊力量的反抗,一旦格拉蒂安本人有什麼閃失毫無疑問,整個改革派頃刻間就會分崩離析,北疆改革取得的成果也會隨之付諸東流。
所以,即使格拉蒂安本人對此不以為意,但心腹幕僚們特別是以安德魯學者的竭忠派還是力勸格拉蒂安要采取必要的防範措施,並且要立刻組織得力人手,利用線索加緊追查此事,順藤摸瓜一網打盡這股潛伏在北疆的皇後勢力,以消除隱患。
格拉蒂安性格溫和,特別是就任凱撒以來更是愈發成熟,一直以來都是招賢用能虛懷若穀,因而才得以順利推動改革向前邁進,所以盡管此事在其看來實在太過荒謬,但見安德魯等人一再堅持,他還是決定本著謹慎的態度采取行動,正因為如此,此刻巴黎城的氣氛才會如此微妙。
“來者止步!”巴黎皇宮第一道宮牆南門外,負責執勤的衛兵看到一隊人擁著幾輛馬車徑直朝宮門而來,於是立刻盡職地圍攏上前平舉長戟,攔住了車隊,衛兵隊長神情冷峻地按劍高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
車隊停了下來,一共四輛馬車,20名騎馬護衛,都是身著城衛隊的服飾,身著皮甲腰佩短劍。聽到衛兵隊長的喝問,車隊後麵倏然轉出一騎,緩緩上前,馬上騎士目光倨傲地居高臨下看向衛兵隊長語氣淡淡道:“不認識我嗎?”
“哦,原來是提努斯副官。”看清馬上人的樣子,衛兵隊長立刻麵露恍然之色,行軍禮道。原來,這個人正是在奧卡離開後,格拉蒂安身前第一親信將領馬克西穆斯的副官,馬克西姆擁有自由出入宮禁的權力,他的副官時常跟隨在側,衛兵隊長所以認得。
“嗯。”見到衛兵隊長態度恭謹,叫提努斯的副官也是麵色稍霽回道:“不必多禮了,我要馬上進入宮城,你速速放行吧。”
“大人要進入宮城?”聞言,衛兵隊長收禮抬起頭,手指提努斯身後的那些馬車問道:“那這些……”
提努斯頓時有些不耐煩揮手道:“自然是隨我一同進入。”
“大人,這恐怕不行。”聞聽此言,衛兵隊長頓時麵露為難之色道:“陛下剛剛下達禁令,所有出入宮城的大隊人馬皆需接受檢查以防有不明來曆的人或是危險物品混入,所以……”
然而,不等他說完,提努斯已然臉有怒色地出言打斷了他公事公辦的說話,斥責道:“檢查?你可知道,我這馬車上裝載的東西都是奉馬克西穆斯將軍之命押運過來,乃是陛下所要之物,你們莫非也要檢查?”
衛兵隊長一聽這話,立刻意識到頭大了,如果是格拉蒂安下令要的東西,他這小小宮門衛隊隊長哪敢阻攔搜查,但是,自己頂頭上司交代不得有絲毫疏漏的嚴令言猶在耳,奧卡親手調教出的軍團軍紀之嚴可想而知,他可不敢隨意違紀,但是提努斯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些東西他無權檢查,兩難的衛兵隊長想了半天,最後一咬牙決定還是要履行職責,於是語氣略帶歉意道:“大人恕罪,末將嚴令在身不敢有所疏忽,不過依大人所說,這車上之物都是陛下所需,末將自然無權檢查,但煩請將軍留下登記,說明車上所載何物,這樣,末將上司前來,末將也好交代。”
衛兵隊長原以為這樣讓步,提努斯應該會同意,不想他剛說完提努斯竟已然發怒,勒轉馬身,直接朝那些騎馬護衛喝道:“所有人押運車隊起行,我倒要看看,區區一個看守城門的衛隊隊長,敢不敢阻攔陛下的車隊!”說罷,在馬上斜眼瞥了衛兵隊長一眼,眼神盡是不屑和譏諷之色。
眼見著提努斯的神情還有徑直起行朝宮門逼近的車隊,衛兵隊長麵色鐵青,身邊屬下紛紛投來詢問目光,他胸膛雖是氣炸,但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又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區區一個宮門守衛隊長終究還是不敢造次,隻得讓開路,擠出話道:“都讓開,打開宮門!”
聽到命令,嘩嘩嘩,長戟收起,衛隊紛紛退到兩旁,車隊緩緩駛過進入了宮城。
等那車隊走得沒影了,衛兵隊長立刻拉過一名部下低聲道:“立刻給我把時間、人數、馬車數量還有提努斯副官所說的話都給我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等長官查問,我們也有個交代。”
“是,長官。”那衛兵忙不迭點頭,轉身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