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著卡普亞城牆和角鬥士軍團的保護,卡普亞的貴族們完全不必擔心外麵那些眼神充斥著貪婪和殘暴的外省軍隊闖入城中造成破壞,但對付這樣的情況,貴族總是有著一套獨特的解決辦法,所以卡普亞的貴族們以友好的姿態,慷慨地送給了那些亂軍一筆可觀的金幣犒賞以及物資包括數百名妓女,以此希望能夠盡快禮送這些舉止粗俗的軍隊離開卡普亞。
然而那些卡普亞愚蠢的貴族並不知道,當這批東西送到外省軍團的營地中去後,絲毫沒有讓那些指揮官將貪婪轉化為善意,反而是徹底看穿了貴族的軟弱和愚蠢。不過,麵對卡普亞堅固的城牆和強悍的角鬥士,那些指揮官隻能無奈放棄狠狠敲詐洗劫一番卡普亞城的打算轉而將尚未得到滿足的欲望發泄到了卡普亞城外的居民點。
於是,一股股分散的亂軍以卡普亞城為中心,四處遊走,碰到城鎮村莊就以武力相威脅,搶奪財物、擄掠婦女,遇到敢於反抗的毫不留情地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地處死,鮮血和淚水淹沒了一個個居民點,襯托著那些亂軍猖狂的笑容如此猙獰!
起初的時候,受到戕害的居民點內,憤怒的居民們自發前往卡普亞強烈要求市議會阻止這種傷天害理的野蠻行徑,然而得到的卻是冷漠至極的拒絕回複,而之後,這些控訴的人全都被亂軍逮捕,押往軍營中,就再也沒有見到他們出來。於是,城外的民眾終於意識到自己被拋棄了,那些貴族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平民們無力反抗,隻能逃跑,一個個居民點人去屋空,這讓後續打秋風的亂軍暴跳如雷,這些喪心病狂的被欲望控製、已經墮落至無以複加地步的亂軍竟派出騎兵,沿途抓捕逃走的居民,悍然直接以騎兵衝掠難民的隊伍,頓時哀嚎四起,血流盈野。
如此恐怖的消息傳回莊園,原本還抱著一絲重土難遷心理的雇農們立刻收拾僅有的一點東西,結伴離開莊園,準備同樣向北逃難,無論如何他們相信,至少在羅馬,他們還有活路。
可是,商人的莊園坐落在卡普亞城西南方向,所以如果他們想要去羅馬,就必須在亂兵的眼皮底下繞上一段路,凶險可想而知。
而事實上,就在他們離開莊園不久,這個問題就已經不用費神考慮了,因為被派到前邊提前探路的幾個年輕人就連滾帶爬、神色惶恐地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喊道:“騎兵!騎兵,好多騎兵,是那群亂兵!快躲起來!”
聽到幾個年輕人嘶吼的叫聲,這支逃難的隊伍頓時炸開了鍋,所有人都是麵露異常恐懼的表情,不知所措,最後還是好在幾個年歲大些的老人處變不驚,讓大家躲入路邊栽種的果樹林裏,避開這群騎兵以後再走。
所有人慌慌張張地躲進了路邊的果樹林裏,幸好這果樹林非常茂密深幽,區區近百個人躲進去,往地上一趴,隨便撿點什麼樹枝樹葉的一蓋,從外麵路上如果不注意去看,應該很難看出什麼異常。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在屏住呼吸等待中的難民們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密集馬蹄聲,下一刻,一隊身著皮甲、腰佩短劍的輕騎兵就出現在了道路上!
所有人都緊張地和身旁的人緊緊靠在一起,攥緊的手心裏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們的眼睛努力睜大著,透過層層的樹幹,注視著道路上飛馳而過的騎兵,劇烈跳動著的心髒仿佛隨時可能從胸腔內跳出來。
時間過得很慢,那些騎兵似乎無窮無盡,不過,難民們的運氣似乎不錯,騎兵沿著道路縱馬飛馳,沒有絲毫停留,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絲馬蹄聲消失在道路盡頭,果樹林裏的人們就像是虛脫了一般,癱軟在草地上,渾身無力。良久,逃過一劫的人們才勉強相互攙扶著站起來,走出樹林,相視一眼都看到彼此蒼白的臉色,不過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喜意。
“好了,我們得救了,不過我們不能在這裏耽擱,看方向那些騎兵恐怕是衝著莊園去的,如果他們發現莊園空無一人,也許會原路返回搜索,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時,一位容貌有些蒼老,但身子骨顯得很硬朗的老人站出來,大聲朝周圍的人說道。
聽到老人的話,眾人都是默默點頭,迅速整理了一下隨身物品便重新走入了樹林,繼續出發了,沿著大路已經不安全了,他們隻能選擇偏僻的小路,向羅馬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