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到管理一個國家、小到管理一個村莊,無論是法製還是人治,身為上位者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都不得不采取一種忽視民主的的做法,來強製推行一些政策法令,因為民眾作為一個整體時是盲目的、自私的而且短視的,那麼,習慣的力量就會和社會進步的要求形成矛盾,這個時候,就需要上位者有足夠的魄力和決心。
就比如這衛生法令,對於發明了下水道、公共浴場、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比較注重個人衛生的羅馬人來說,都覺得新法律未免有些強人所難,而且相應的處罰太過嚴苛,就更不要說那些生活在羅馬境內的外族了。一些蠻族根本沒有個人清潔的概念,極度不屑衛生、討厭繁瑣的體麵,他們寧願渾身髒兮兮的散發著異味,也不願去洗澡換衣服,還有些則是因為古老的宗教觀念,然而,奧卡沒有給予任何的例外在新法律中,所有人一律平等,必須無條件嚴格執行個人清潔和城市環保要求,否則就必然受到最嚴厲的懲處!
惹點罵、損失點威望並不要緊,衛生是足以關係古代社會存亡的重要因素,如果為了實現它就不得不付出很多代價,那奧卡就不惜去付出。
說了這麼多,言歸正傳,街道上,那輛牛車晃悠悠地慢慢行駛在清晨的一絲朦朧中。而每當路過一個社區時(倫敦新城,居民聚居區單獨圈劃出來,建立社區,方便管理而又使整個城市的規劃布局更加好合理美觀),駕車的人就會跳下車,手腳麻利地將社區管理員(每個社區定期以自由民主選舉方式投票選舉產生的人,負責聯係上下之間的關係,同時負擔一定的社區管理義務,類似於居委會)每日放在社區製定的垃圾箱內的垃圾全部搬運到車上,倒入木桶,然後再次上車繼續下一個社區。
一般來說,一輛裝糞車負責一到兩個社區的垃圾裝運,然後會按照各自的線路,去往負責區域內的貴族宅邸。而眼前的這輛牛車也不例外,在處理完兩個社區後,沿著小路,來到了貴族宅邸區,然而奇怪的是,牛車並沒有挨家挨戶停留,讓宅邸內的下人打開後門搬運垃圾而是徑直向前,似乎有著一個明確的目標。
經過了數條街道後,牛車終於停在了一座宅邸的門口。趕車人若無其事的跳下車,沿著宅邸圍牆一側的小道來到了一個很小的側門前站住,輕敲了幾下門戶。
很快,後門打開,一個下人裝束的人從門內探出頭,看了一眼趕車人,然後又看了看四周,驀地小聲朝趕車人道:“來了?”
“來了。”兩人的對話有些奇怪,趕車人低聲回道:“不是你們家今天的垃圾特別多嗎?我就隻處理了兩個社區的垃圾,剩餘的位置全都留給你們了。”
下人聞言,神情一動,最後認真看了看趕車人,確信沒有什麼異常後道:“好吧,你等一下。”說完,便再次關山了門。
趕車人似乎一點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待著。
半晌,吱呀一聲,門又一次打開,還是剛才那個下人。他的手中提著一個木桶,令人疑惑的是,木桶並不大,雖然透過蓋子裏麵的確散發著一股惡臭,但顯然和他們對話所提到的很多垃圾有所出入。
然而,對此,下人和趕車人都似乎毫不在意,下人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將木桶遞了過去,而趕車人接過木桶的同時,兩人的眼神交彙了一瞬,隨即,門再次關上,而趕車人也提著木桶,重新回到了車上將木桶單獨放在車後,然後便駕著牛車路上沒有再停留地直接朝城門方向駛去。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牛車來到了城門處,一隊士兵正手持長戟守衛在城門前。
“停車,出示證件。”
現在,仍是晨禁時間,城門不能隨意打開,想要進出都必須有特殊的證件,因而當看到牛車過來,雖然知道那是裝糞車,但衛兵們還是盡職盡責的上前攔住了牛車。
趕車人並沒有絲毫慌張,聽到士兵的叫喊,立刻停下車下來,從衣服內裏拿出一個圓形的金屬牌子交給了走上來的小隊長。
軍官沒有接過,隻是瞟了一眼,確認無誤,而後看了看趕車人的容貌和牛車上的東西,便揮了揮手道:“好了,允許放行!”
城門緩緩打開。
趕車人坐在位置上,輕輕吆喝了一聲,拉車的牛發出一聲哞叫向前走去,轉眼間,牛車就消失在城外的薄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