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思想的僵化(2 / 2)

馬歇爾神情呆滯地死死盯著在手中展開的小羊皮紙,事實上當他第一遍讀完那羊皮紙上所寫的內容時,奧卡在身邊的話語聲已經完全是浮雲了。就像是一記重拳直接砸在了心髒上,馬歇爾隻覺精神都開始有些恍惚,那光滑的用最高級小羊皮製成的卷軸上,鵝毛筆寫就的擁有飽滿色澤的拉丁文,明確無誤地昭示著,他,馬歇爾,將成為蓋茨黑德的執行官!

愣神持續了片刻,馬歇爾猛地抬起頭,開口問道:“那克勞迪烏斯閣下呢?”

“他?”似乎知道馬歇爾會問,奧卡微笑著指了指桌上的另一個羊皮卷,回答道:“很好處理,他不是一直渴望著重新回到南部的城市嗎?那就如他所願,邊境苦寒,克勞迪烏斯多年鎮守邊疆、功勳卓著可昭,以不列顛總督的名義,特允歸返,升任其為布裏斯托爾自治市護民官。”奧卡念完那羊皮紙上寫好的官方用語,攤了攤手,笑著說道:“既然他喜歡當官,你喜歡做事,那何不兩全其美呢?”

“可是?”完全是下意識的,馬歇爾似乎覺得有些不妥,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不必再在這種事情上麵費神了,你隻需要知道自己的責任就足夠了!”奧卡的神情卻忽然變得異常嚴肅和鄭重:“我期待你的價值值得我付出就任以來發出的第一份任免書。”

奧卡的話已經足夠直接,馬歇爾自然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仔細地卷好羊皮紙,馬歇爾以手擊胸。

“很好!”奧卡滿意地頷首:“現在,我們換另一個話題,該如何將邊防軍急需的物資安全送抵。對於上一次車隊遭遇襲擊的事件,我想了解更多有關的信息,關於襲擊者的身份,你初步調查之後有什麼結果嗎?”

已經迅速進行了身份轉換的馬歇爾立刻以慎重的口吻道:“沒有太多的線索,因為克勞迪烏斯大人的限製,我隻能私下進行秘密調查不過據當時現場留下的痕跡,我認為,滲透防線潛入進來的蠻族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哦,你的意思是,這些襲擊者非常大的可能性就是皮克特人亦或是蘇格蘭人?”奧卡聞言,不由神情露出一絲了然:“這麼說他們可能是通常海船,得以越過路上的防衛線,那麼為什麼他們不幹脆派出更多的人直接從海路避開哈德良長城,直接裏應外合,夾擊帝國的邊防軍呢?”

然而對於奧卡的問題,馬歇爾卻似乎覺得不可思議,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奇怪,仿佛這是一個人盡皆知的常識。

“尊敬的總督閣下,您似乎忘記了,皮克特人更願意使用他們擅長奔跑、迅疾如風的長腿,也不會用顛簸粗陋的船隻,他們造的船無法抵擋海上的風浪,從海路繞將是一次極端冒險的航程,所以這些人如果真的是皮克特人,那麼他們的人數不會太多,可能隻是一次小規模的潛入。”馬歇爾詳細地解釋道。

奧卡認真地聽著,當意識到為什麼馬歇爾先前的表情為何那麼奇怪時,奧卡並沒有覺得尷尬,反而覺得無奈。即便眼前的馬歇爾已經算是相當優秀的人物,可惜,羅馬人的固執己見和思想保守的習慣還是對他造成了深刻地影響。

兩三百年的時間,對於皮克特人和凱爾特人的發展,羅馬人仍舊保持著一成不變的想法,這是愚蠢還是無知呢?哈德良長城的存在讓不列顛人似乎已經徹底遺忘了來自海上的威脅,難道不列顛人就沒有想過,如果皮克特人或是凱爾特人得到了海盜們的幫助,改變了陳舊的戰術,直接放棄了路上的堅固要塞,通過海路直插腹心,將不列顛的軍團全都丟在北邊,那個時候,拿什麼才能拯救不列顛?!

然而,這些話,現在顯然不是說出來的時候,奧卡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不過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如何維持北邊的局勢。

“馬歇爾,我需要你立刻準備另一批車隊,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今晚開始行動。順利的話,明天,挨餓受凍的邊軍將士們就能得到他們急切所需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