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行此功的時候,腦海像是有冷風灌入,涼涼的,頭痛、撕裂感會減弱很多,氣血從紊亂開始慢慢趨於平靜,內心無比沉凝。仿佛一下子能夠聽見萬物的聲息,風的聲音、鳥鳴、葉子的沙沙聲、石子滾動的聲響……那麼多聲音混雜在一起卻並不嘈雜,然而有一種恬靜、優美的韻律。
他要做的就是融入其中,仿佛不知疼痛、不知時間、不知饑餓,內心通明。
他閉著眼睛,能夠清楚地看到體內的靈力像是一個個水泡在流動,沿著周天循環,生生不息,而那枚眼瞳始終睜著,帶著蔑視一切的冷漠。
“學得真快。”瞳站在人偶攻房裏,撇了撇嘴,“修複神識的速度有點嚇人啊,已經這樣進入狀態足足一天一夜了吧。”
他念叨著看著紅線內圈裏站著的‘金剛’,這是人偶的名字,一個長著六隻手,身高兩米的怪物,金剛集合了十一個人偶所有的能力,其實這才是人偶功房守衛者最初的樣子。
“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摸到凝甲的門檻了,還真是個怪物啊。看來闖過這一關用不了多久了,我得去激活其他的暗室,又得花掉一筆晶幣了……這點錢根本不夠花呀,得想個辦法狠宰他一回……”
秦衝完全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經很累了想停下來睡一覺,可心裏又不甘心,想到凝甲那一瞬間發生的變化,到現在心裏還在戰栗,他恨不得馬上衝進去再去挑戰那個六隻手的猿類怪物。
連環月鳴陣修複後,隔著十米,又修建了第二個防禦陣,兩個符陣之間成為了主戰場,外營弟子們嚴陣以待。飛渡期的強者上門挑戰,不知道會來多少人,說不定巨劍門傾巢出動在一旁觀看,若是敗了就攻山,柏烈必然會為死去的弟弟報仇,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兒,巨劍門和丹青門的衝突難以避免。
“芯茹師姐,秦師傷勢好些了嗎?”高巍臨時統領外營,雖然是和明非子、碧一起管理的,多數命令還是由他來下達。
他感覺到壓力很大,外營可是說是秦衝一手帶進來的,秦師不在場,這些人還會向上一次那樣奮勇拚殺嗎?若是守不住了,會有人追隨自己的腳步戰鬥到最後嗎?
他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但其他人不會。他們之所以留在這裏,是因為相信秦師,相信有他在多強的敵人都會倒在他們的腳下。
芯茹穿著墨魚靈甲,這件甲衣讓她的氣質都變化了,在外營的地位僅次於秦師,可她卻不張揚遠不如高巍幾人有名。
可惜她不善戰鬥,符技大多都是用來輔助,現在已經從原來的戰鬥小組裏跳了出來,在小宇的安排下,和另外三位化丹修者組隊。
“燕婷師姐在照顧他,師姐讓我不要過去打擾,師兄這次好像傷得很重,應該是修煉太拚命了吧。”
“都快中午了,雲家的人莫非不來了?”
“不會,飛渡期修者說話一言九鼎。”
“也不知道挑戰的規則是什麼,最好能允許群毆。”高魏陰陰地一笑。
“讓各位久等了!”天空忽然傳來低沉的聲音。
眾人皆驚,頓時抬頭,中午的時候光線太刺眼,眯起眼睛的人們很快發現了一個人影立在金色的眼光之中。
他站在十多米的高空,背對烈日,仿佛巨神天降。
無人察覺。
他們很多都是外門弟子,根本沒見過飛渡期的修者,飛翔在天上一直是他們的夢想。
人站在天上,帶來的威壓竟然會這麼大,有不少人手裏都出了汗。他們躁動不安,符陣擋不住他,再多的人把守要道也攔不下他,對方大可直接飛向山頂落在掌門所居的屋頂上。
來去如風,不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