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世子身後的一班人開始附和。
蕭謙撚了撚須,說:“不瞞梁王世子,起初我隻是把三殿下當做一名忘年之交,偶爾向他詢問政事,他也時常給我提出意見,就是三殿下格外具有前瞻性的意見,才讓我好奇他的身世,最後才發覺他居然是流月公主的兒子。”
蕭謙笑的很和藹,像個慈祥的長輩,“各位同仁,其實從半年前開始,我處理政事的做法,大多是聽從了三殿下的建議。諸位對於我這半年來的一些做法讚賞有加,其實都是托了三殿下的才華。”
梁王世子南宮銳眯起眼,沒有再開口。滿朝大臣的刁難提問也一時減了幾分。
蘇影趁機微微一笑,垂目道:“蕭老丞相過獎了,我並沒有什麼經天緯地的才華,隻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這麼多年都不曾回來,說來倒是我有愧了”
那些心係妖界的忠正老臣,聽了這話倒是心中舒暢兩分。
“既然如此,能否請二位世子允準,讓三殿下在宮內的卸妖池嚐試一番呢?”蕭謙方寸萬年不亂,笑得雲淡風輕。
“不行!”南宮慶終於反應過來了,麵色猙獰,“卸妖池乃是我皇家聖地,怎可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隨意說試就試?”
比起梁王世子南宮銳,明顯魏王世子殿下說起話來的功夫就差了一大截。
“堂兄所言不虛。”南宮銳恢複了先前的睿智,淡然附和:“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
蕭謙正要開口,蘇影淡淡一笑,搶在了他前麵,“二位叔父所言不假。我並不想證明什麼,如若不能,確實也無妨。”
兵法有雲,以退為進。
這樣一來,梁王世子和魏王世子反而不便再步步緊逼,蕭謙又順著蘇影的意思圓了圓場,事情雖沒定下,卻也多了幾分回轉的餘地。
眾大臣各懷心思的走出禦塵殿。蘇影和蕭謙磨磨蹭蹭的並沒有急於離開。
蘇影看得分明,魏王世子南宮慶並沒有離開,而是等在了禦塵殿的台階之下,遣散了眾人獨自踱步徘徊。
蘇影不由暗喜,果然上鉤了。一個人都不帶,倒是少去了他之後處理的麻煩。
蘇影在蕭謙耳畔說了幾句,蕭謙囑咐了他幾句,就點點頭先離開了。蘇影理了理衣襟,一個人緩緩往禦塵殿外走。
剛走下台階,就有人衝上來抓住了蘇影的胳膊。蘇影故作柔弱的驚慌樣子,惶恐的看著那人。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三殿下,你是什麼人?”南宮慶兩隻眼瞪得發紅,死死抓著眼前人的手腕。
眼前的人很明顯的做了一個故作鎮定的樣子,柔弱道:“表叔說的什麼話?小侄不明白。”
“不要給我裝傻。”南宮慶咬著牙,“昨夜的青樓老鴇說你三年前就為她彈琴了,你怎麼可能是流月公主的兒子?我絕不會認錯!你就是白鳶!”
看著眼前弱不禁風的人倒吸一口涼氣,眼睛裏明顯掠過驚恐,南宮慶滿意地笑起來,“想要我不說出去,也不難,隻要你和我聯手,幫我除掉南宮銳那個目中無人的家夥,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在宮裏好好做你的三殿下。”
眼珠子轉了轉,南宮慶把人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手順勢搭上腰際,低聲道:“……你也是個聰明的,想必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看著眼前的人像是嚇傻了一般,南宮慶得意極了,大歎自己真是機敏不凡,恐怕等那人處理完事情回來也要誇獎自己。
想著,他手上加力,催逼道:“你沒有猶豫的資格……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麵前的男子臉色煞白,眼睛睜的大大的,驚慌的點了點頭。
南宮慶貼上去,聲音放得很低,“你叫南宮影是吧?”說罷俯身在男子頸側嗅了嗅,自鳴得意的轉身走了。
直到南宮慶的背影都消失在視野裏,原本一直驚懼瑟縮的人竟直起身靠在旁邊的石欄上,用手撥了撥垂在眼前的頭發,輕輕笑出聲來。
“妖界有此,不滅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