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
蘇影眉一皺,但又很快鬆開,他轉身順著喊聲回頭,臉上已然一副平靜。
“大哥,有事麼?”蘇影說著,卻並不看蘇燦,反而往相反方向側過身,似乎眺望著遠處的山巒。蘇燦微微怔愣,似乎有些拿捏不準,隨即又展開笑容:“聽說那日你在壽宴上……聽說那日你身體不適,現下如何?”
蘇影側頭看他一眼,毫不客氣地哧笑了一聲,道:“托大哥的福,小弟好得很。”說罷再不看他,往蘇尚書書房走去。
“父親,在麼?”站在門口,蘇影猶疑了一下。
“蘇影麼?”蘇尚書老邁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蘇影推門進去,讓寧青等在門口。
蘇中正在書桌前寫什麼,抬頭見了蘇影,放下筆。一張臉上皺紋越發明顯,鬢邊的白發似乎一日比一日多起來。蘇影看著他,卻總能在這種道骨仙風的樣貌下看出一股趨炎附勢。
“父親,”蘇影權衡了一下,道:“孩兒想去緊鄰朝歌的酈城看看,已經答應朋友了。”
“去酈城做什麼?”蘇燦跟進了書房,站在蘇影後麵。
“無非是遊山玩水,瞧一瞧這三省都會是怎個繁華。”蘇影說的不快不慢。他看著蘇中站起來,站在原地。
“蘇影,近日酈城地下勢力多動蕩,你要出行不急於這一時。”
蘇影心下好笑,他就是要讓酈城不動蕩才去的。嘴上說:“爹您也知道,兒子我的性格不善與人相與,前些日子還得罪了右相公子。”
眼見蘇中臉色變了變,蘇影又接著說:“我也是無奈出此下策,避一避風頭麼。”
“也罷。”蘇尚書搖搖手,“去吧去吧。”
果然,兒子此行的危險與得罪右相公子而言,不值一提。
“多謝父親。”蘇影拱手行禮,轉身欲出門。
“別玩得忘了時候,成年行禮總要回來。”蘇中不容置疑得道。
蘇影腳步滯了片刻,“知道了。”他從沒打算在酈城呆那麼久。
“爹,”蘇影走後,蘇燦關上書房門,壓低了聲音,“您叫我來有事?”
蘇尚書恢複了平時老辣穩重的樣子,撚著須說:“燦兒,讓你去打聽的前些日子你三弟開罪右相公子的事如何了?”
蘇燦表情變了些許,有些憤憤地說:“爹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陛下召三弟進宮,我還當是要責難他開罪了右相公子,誰知道,三弟從宮裏出來後,陛下就差人去右相府,不僅訓斥右相教子無方,還令右相公子麵壁三日。”
蘇尚書驟然轉過身,盯著大兒子,“真有此事?”
蘇燦皺著眉點點頭。
蘇尚書撚了撚胡須,道:“你這個三弟當真本事不小,難不成……”
“兒子也覺得,是不是那天陛下召見三弟,三弟他——”
“絕不會。”蘇尚書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兒子。
“為什麼?”蘇燦不解。
蘇尚書沉默片刻,答道:“為父我雖然是一千三百餘年前入朝為官,但對當初麒鸞陛下大婚的事,還是略知一二的。”
停頓了很長時間,蘇燦正要開口,蘇尚書才繼續說:“雖然我不甚了解具體內情,但為父卻知道一事,這事一千多年前入朝的和在朝的老臣都知道。”
“什麼事?”猜想是個秘密,蘇燦有些按捺不住,忍不住催問。
“當年陛下斷定淩殤背叛他,實則是在握住淩殤手腕時從脈象發現,淩殤竟已不是處子之身了,因此才怒不可遏,一劍刺死淩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