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荒沙漠,位於中州西部邊緣。”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裏就像是一片毒沼,進來了,就很難活著出去。雖然很多人都是這麼說,但這依舊擋不住那些傭兵和沙盜前行的腳步,據王政所統計,每年在這個荒漠裏失去生命的人,不下於這個數。”
漫天黃沙中,一個約由數十人組成的商隊緩慢前行著,商隊中部,一架由兩頭駱駝拉著的車轎中,滿臉胡渣的男人故作嚴肅的向一旁那睜大著眼睛的少年伸出五個手指,說道。
“五…五百個!?”聞言,少年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弱弱的問道。
“不,是五千。”男子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從他臉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來看,像是在逗這位少年。
“五千!!這怎麼可能?天硯叔你是在嚇唬我吧?”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年搖了搖頭,起身飛似得鑽出了車外:“我不信,我要去問二叔!”
“哎哎,別…”看到少年要下車,那被稱作天硯的男人急忙伸手去攔,但如猴子般靈活的前者卻是先他一步跳下了車,飛快朝著商隊前方跑去,透過車簾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天硯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唉,看樣子又要挨訓了。”
“活該,誰叫你沒事老跟他扯這些。”聽到天硯的歎息,車轎內,一直躺在角落閉目養神的另一名男子慵懶的翻了個身,幸災樂禍的笑道。
“誰知道這小子動不動就跑去找二哥,下次我要再跟他坐一車我就是孫子!”
“去,省省吧,這話你爺爺我至少聽十幾遍了。”男子嗤之以鼻。
“這次我可是說真的,不信咱走著瞧。”信誓旦旦的別過頭,天硯揭開車簾,發現車隊正在調整路線,開始朝著不遠處一片看起來陰森森的荒沙區走去,見狀,他急忙正了正臉色,推了那個正在打瞌睡的男子一把:“哎我說這都到哪了你還敢睡?快起來!”
“嘖,不就沙塚嘛,咱哥兩今年都走幾回了,能出什麼事?”男子不耐煩的半眯起眼睛瞅了一眼窗外,又繼續閉上了眼睛,看樣子並沒有把天硯的話當回事:“哎,你該不會還覺得那個傳說是真的吧?這墨者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要還能興風作浪的話,豈不成了妖怪。”
“你…”
眉頭一皺,天硯剛想開口訓斥,車外卻突然傳來了少年的大喊聲:“二叔!!有個大哥哥飛過去了!!”
聲音剛剛傳來,兩人臉色頓時一變,沒等那名男子反應過來,天硯便是一個箭步拉著後者衝了出去,整個商隊也因此停了下來。
一下車,兩人就看見前方不遠處,少年正認真的朝一名臉色溫和的灰袍男子比劃著什麼,隱隱約約間,二人似乎聽到了少年在說什麼葫蘆,好大的葫蘆…
“什麼情況?”
皺眉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而等到他們靠近時,那少年已經停止了描述,灰袍男子也背起手看著不遠處的荒沙區出了神…
“天硯叔,涯叔。”站在灰袍男背後,少年出奇的乖巧。
“怎麼了,二哥?”天硯拍了拍灰袍男子的肩膀問道。
“天硯叔,我剛看到有個背著好大葫蘆的…”灰袍男子還未開口少年便是迫不及待的擠到了二人中間,而話剛說到一半卻是被前者一聲輕笑打斷了去。
“沒事,小孩子看花眼而已,天硯,無涯,通知後麵的人,留下所有重物,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穿過沙塚。”
灰袍男子回過頭說道,雖然嘴角還掛著笑意,但二人卻是感覺到了一種不容置疑的果斷,多年的相處讓他們察覺到了前者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了!
沒敢遲疑,二人凝重的朝男子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快速朝著商隊後麵走去,經剛才這麼一停,商隊中隨行的人大都跟著下了車,這也大大方便了二人的安排,而這一安排,就足足忙活了好半晌,他們用一塊特製的油布將清理出來的物資統一包裹起來,然後用隨車的二十節龍骨釘深深的釘入了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