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娶的不是河東獅好麼?”
幾個人在屋子裏追逐打鬧著,無比歡樂。
幾日後,村中人都知這璟萱的夫君回來了,不少村民提議,讓這闊別許久的夫妻好好地熱鬧一番。
村中人瞧著璟萱平日裏為人寬厚,便拿出了各家的酒水魚肉來,還有幾家做起了紅燈籠,準備為二人重新辦一場婚禮。他們也討一杯喜酒樂嗬樂嗬。
這倒是正中二人下懷,璟萱便開心地同幾位店小二一起置辦起新房來,剪著窗花,裁剪新衣。
愣是忙活了好幾日,璟萱才穿上了大紅色的喜服,鳳冠霞帔地走入了新房。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愛這身鳳冠霞帔的衣裝,盡管這裏隻是簡陋的鄉下,沒有那些碧瓦朱甍的宮殿,卻讓她覺得這場婚禮比當日的封後典禮還要盛大莊重。
“一拜天地!”
璟萱被永陵牽著,到了大堂之上,眼中滿是激動。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璟萱一臉嬌羞地被永陵牽到了後屋之中,“永陵……”
永陵怔了怔,正要挑開蓋頭的手忽然抖了下,不知所措。
“我害怕……”
永陵聽了這話,竟笑了出來,挑開了蓋頭,依舊是那副淡施脂粉的麵容,“眼下就緊張了,後麵準備如何啊?”
宣政殿。
日光悠悠,總有照不到的地方,略略陰翳的地方,夾雜著憂愁。
“皇上,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照做了。”
清冷的大殿之上,秋境依依跪倒在了玄勝麵前。
玄勝呆呆地怔住,聽見回報,唇邊漾起了一絲苦笑,終究,還是如此了。他心中滿腔苦悶,便遣走了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隻留了秋境一人在側。
“皇上,請問,還有何吩咐麼?”秋境冷冷道。
玄勝眼中有一滴淚,始終流轉著,看著這物是人非的宮廷,心中竟是無比的失落。原來,做了皇帝是這般寂寞。
“皇上……”
“還請愛卿陪著朕去城樓上看看吧。”玄勝失魂落魄地讓秋境陪著自己去看那城樓下人來人往。
秋境本是性情清冷之人,見了這燕京的頹敗之象,還未全然脫離當日戰火踐踏之後的那分破敗,眼中竟露了幾分嫌惡。
“朕……最終還是……”
秋境怔了怔,便道,“皇上,不必在想那些過往了,到底是立後為重。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心儀的女子了。”
聽了這話,玄勝越發落寞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此生……心儀的女子,再不能同我攜手百年了。”
秋境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讚歎,忍不住誇了一句,“下官……還真的是未能料及,皇上有這般胸襟氣魄。”
玄勝苦笑,“什麼胸襟氣魄?不過是為了她再犯一次傻罷了。再說了,朕所做的事情……如今,能有這一件事來贖一贖罪過也好。”
“下官從前並不相信這有情人可以成為眷屬,卻不想今日,瞧見了這等好事。”
“什麼成了眷屬?!”玄勝到底有幾分氣不過,他嗔怒道,“能否相見還是未知呢!”
秋境心知他心中的酸意,不免笑了出來,“皇上既然成全了他人,何必在此酸自己?這一個璟萱走了,還有天下萬千女子呢!皇上何苦在她一人身上留下這樣多的心思?”
玄勝咬了咬唇,“你哪裏知道?後宮的那些妃子都跟恨不得吃了朕似的,朕立了哪一個都是向著那餘下的河東獅挑釁!”
聞言,秋境笑得更狠了,這太子,終究是小孩子心思,還對著璟萱一心一意。當真是世間難得的情懷。
“那……下官便出了個主意吧。”
“如何?”
“皇上不如,立一個正後,立無數個副後吧!”
玄勝,“……”不可!不可!
秋境叫這玄勝吃了癟,心中自是無比暢快得意,偶然,見得城樓下的一個女子,嫵媚又不失清麗,柔婉端莊,形色頗有幾分璟萱從前的味道,趕忙指了去,“皇上!您看!那個女子!”
玄勝一看,竟全然怔住,待那姑娘要走了,趕忙喚道,“快來人!快些來人!幫我抓住她!”
說著,玄勝自個兒也急急忙忙地跑下了城樓,下了決心要尋得那女子。
秋境兀自笑得花枝亂顫。
蔚藍的天空,漂浮著白雲幾朵,一切,安詳美好。
璟萱,我愛你,一生一世,莫失莫忘。
永陵,謝謝你,一世一生,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