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飛雪’裘不暖,乃大洪山二當家‘血拐子’宋浜的八拜義弟,情同生死,一身武技修為,更是陰詭奇絕,兼而有之。
裘不暖在大洪山的地位甚為尊崇,他雖然不常駐於大荒洪山,但卻掌著大荒洪山執法箭旗,權位之尊,僅次於大荒洪山二當家有數幾人而已。
而且,裘不暖本人又是北荒一派,現今輩份最長的高手,日常之間,備受同輩及屬下敬畏,他本人習性又是孤僻至極,是而,養成他狂妄的跋扈囂張之氣,實在不是偶然。
張渺冷剛才的話,不但對其針鋒相對,而且傲得直擊其心底的刺癢,語鋒之利,直刺得這位江湖上橫闖了二十餘年的‘風卷飛雪’麵孔煞中泛白,隻管在那裏仰首冷笑不已,自然,這冷笑中,包含著無比的憤怒與殺機!
然而,就在這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下,酸氣衝天的‘煵山腐儒’卻搶前了一步,湊近張渺冷,仔細地在麵孔上打量,那副模樣,一眼就可看出,他是在腦海中竭力搜尋著記憶中的什麼。
一直沉默無語的‘四翼招風’硞颸,此刻倏而冷哼一聲,如狼嗥般喝道:“酸老兒,就憑你注視本盟盟主的德性,已足夠遭受身卸八塊之罪!”
張渺冷臉上卻微微一笑,再度以手勢阻止住,即將發狠的‘四翼招風’硞颸。
這時,用手撫額,苦苦尋思的‘煵山腐儒’,突然——
他失聲大叫:“你是那個……栗姑娘……那小子!”
張渺冷爾雅的一拂長衫,微揖道:“想不到昔日在道上,匆匆一別已有經年,不想老先生至今仍未遺忘在下,闊別日久,在下卻也十分懷念老先生哩……”
‘煵山腐儒’踏前兩步,伸手與張渺冷相握,一麵細細端詳,邊激動的道:“好小子,你行走江湖未久,老夫就已預卜,你將來必然大有一番作為,今日一見,足證老夫之言無差,嗬嗬,你師父如若地下有知,亦定會為所傳非人而含笑九泉了……”
‘煵山腐儒’語詞中提到張渺冷恩師,不由令這位後起豪雄,黯然垂首,是的,盡管與恩師相處僅有數載,但恩師帶給張渺冷的實在太多太多,如今恩師他屍骨已寒,驀然想起,的確讓張渺冷感慨神傷!
自然,‘煵山腐儒’陽聞顯成名之際,張渺冷尚不知身在何處,在三江五湖上的名望,當然是不能與‘煵山腐儒’相較的,而且在輩份上,張渺冷在心裏,把一臉皺褶的‘煵山腐儒’估算是師父同輩,也勉強接受他是比自己高一輩的長輩。
‘煵山腐儒’早年雖與張渺冷相識,甚至認識張渺冷授業恩師,但在交情上卻也未見如何深厚。
可眼前‘煵山腐儒’表現得如此熱絡,卻也別有他的用心,憑‘煵山腐儒’在江湖上打滾了多年的經驗,一眼之下,即已看出目前情勢的錯綜複雜。
對方幾人之中,有幾人隻要望上一眼,即知為內息頗厚的武技高手,而且,好像張渺冷更為這些人的領袖呢,‘煵山腐儒’有意以情感束縛張渺冷,以便己方從容進退,更可減少一個強敵,所以,別看他簡單的幾句話,幾個表情,卻也用心良苦,飽含有深意。
這時,‘煵山腐儒’又捋捋下巴上的胡子,嗬嗬一笑道:“小子,不久前與本山栗姑娘那檔子事,大約那蒙麵人就是你了,好家夥,真不得了,老夫幾個險些還栽在你手中呢,我這個前輩師長倒真有些承擔不起了,嗬嗬……”
張渺冷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煵山腐儒’又麵色親熱的道:“小子,你眼見師長輩不認,該當何罪?該當何罰?倒是老夫我雙目未花,十足把你認出來了……”
驀而,一串森寒冷澀的冷笑聲,壓住了‘煵山腐儒’的語音,陰惻惻的道:“陽兄,眼前不是攀交情,拉關係的時候,你快些將話講完,裘某好送這位張大英雄上路!”
‘煵山腐儒’陽聞顯原本熱絡的語聲,驀然噎住,麵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強作歡顏的一笑,回首道:“裘執法,目前之事,尚請暫予暫緩衝突,以便老夫與張老弟商討一個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