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過後,張渺冷等得已自不耐,乃立起身來,舉手向遠處眺望,隻見,有如一陣狂風般向,這邊奔來一條胖大的影子。
他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知道來人必是那‘倒須人熊’,而且,不出所料的話,這位獸**中的高手,隻怕已經將他的獵物追失了。
片刻間,這條胖大的身影,已飛落在張渺冷麵前,多肉的麵孔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懊惱之色,但嘴角卻含有一絲無可奈何的尷尬笑意。
張渺冷何等聰明,他由這絲窘迫的苦笑中,看出自己的猜測的沒錯,但他卻不開口,仍舊裝著有些迷惘的瞧著‘倒須人熊’。
隻見,‘倒須人熊’衛嘯天,一抹頭皮上滲出的汗珠,臉上有些尷尬的笑道:
“夥計,俺今天算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幾之手,搞了大半天,算是白費了一番心機,連那對翠玉古佛到底是什麼樣子也沒有看到。”
‘倒須人熊’,言談之中,並沒有顯著的憤怒與不快,就好似這僅是一枚價值微小的青銅製錢,得失懼不足計較一般。
張渺冷不覺深深為對方,這豁達而豪邁的性格所傾折,微微一笑道:
“老兄,此翠玉古佛乃他人之物,到手了反會增加纏連仇怨,不如讓此事就此結局,倒還樂得哈哈一笑。”
‘倒須人熊’聞言之下,不覺微微一怔。
因為,這種話不似會自一個出身貧苦粗俗的漁人口中所能說出。
他有些疑惑的向張渺冷身上又認真打量了一番,但是,張渺冷的穿著裝扮及古銅色強健的肌膚上,他卻也尋不出什麼可疑之處來。
‘倒須人熊’隻得,咧嘴一笑問道:
“夥計,你可曾讀過詩書來?”
張渺冷麵上神色不動,頷首道:
“讀過幾年村中私塾,略能提筆劃兩個笆鬥大小的字。”
‘倒須人熊’又緊接著問道:
“夥計,適才俺‘上線開扒’,你‘招子巡拔’之下,可曾發現別條線上的‘老合’麼?”
‘倒須人熊’,不等張渺冷的思想有絲毫回轉的機會,便吐出一連串的黑話切口“隱語”,同時攏目凝視對方,密切的注意著張渺冷神色上的變化。
他是個滑得出油的老江湖了,而人們本能的習慣反應,又往往是在無意中流露出來的,‘倒須人熊’疑心稍起,便想到利用這一個人性上的弱點,來觀察麵前這位“漁夫”是否為同道出身。
但是,他失望了。
張渺冷雖算不上是個血氣方剛的武林豪士,但在經過荒島上多日的刻骨磨練後,心性已沉隱深邃得仿若深寺古井一般,了無波痕,為人也世故精練得多。
他淡淡的一笑,諱莫如深的道:
“老兄,請恕我聽不懂這些詞句,或者,你是在考驗我所學的程度吧!那麼,你怕要失望了!”
‘倒須人熊’禁不住感到有些迷惑起來,而且,他直覺的感到,張渺冷言談之中,有些雙關語氣,因為,他真的有些失望哩。
張渺冷雙手抱拳施了一禮,道:
“老兄,多謝你讓我看到這場生平僅見的打鬥,我自小便身強膽大,而且極為欽羨會武術的江湖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