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戴河鬆石高爾夫球場又名“鬆石莊園”,地處海濱的一片丘陵之間,緊挨市區,因為球場內多油鬆和怪石而得名。上午十點多,我們到了鬆石球場,在停車場停好車,我先打了個電話給李坤,他說他還要二十來分鍾才能到,讓我先去訂場。

掛了電話,我心想李坤今天應該是一個人來的,我和他打球的時候沒準還會談到一些華信投行的內部事務,有曹映雪在旁邊可能不太方便,於是就把車鑰匙扔給她,對她說道:“你自己先找地方玩著,出去外邊玩也行,到球場會所也行,不過這球場會所沒什麼玩的,就有個畫廊,沒什麼意思。我打完球出來找你,估計可能一個半小時到兩小時吧。”

曹映雪笑道:“常總,難道你不帶我一塊上球場啊。我看電視上人家打高球,身邊都要跟著個女人才有範呢。”

“哈哈,那也要分情況啊。”我笑道:“今天是我們領導約我打球,可能有話要跟我說,你在旁邊,我怕他不好開口。”

“那行吧,常總,我就在附近逛逛,你出來之後打電話給我。”

“嗯,好的。”

我答應一聲,跳下車來,從後備箱裏取出球包遞給一旁的引導員,就跟著他直奔球場會所而去。到了會所,定好場地,發條短信告訴了李坤,叫了一個球童和一輛球車送我到地方,就坐在球車裏一邊觀賞風景,一邊等著李坤來。

等了大約一刻鍾,李坤就在一個球童的陪伴下坐著一輛球車來了。我們簡單的說了下規則,比杆數,一杆一千塊,他讓我五杆,一名球童幫我們擲了硬幣,他先開球,然後就到開球台上正式開始了比賽。

剛打了兩個洞,他已經領先我一杆了,這也是預料中的事情,對於他的水平我是心知肚明,跟他打肯定是有輸無贏的局麵,隻不過輸多輸少的問題,但是今天他既然已經讓了我五杆,那就不會輸得太難看,最後估計花兩三千塊錢能應付過去,因此對於打球的事情也並沒太往心裏去,隻是在琢磨著我的新團隊,以及公司會給我配一個什麼樣的董事總經理的問題。我估計他今天應該是要和我談這個話題,如果他願意來跟我搭檔的話,我倒也挺樂意的。

到了十一點半,眼見一場球十八個洞已經打完十一個了,他卻始終不提工作方麵的事,都是在說些和打球相關的話題,我心裏漸漸有些焦躁起來,可我也明白,我不能先開口。

如果我猜錯了他的意思,那麼我先開口就是自作多情了,而且還在他手裏落了個把柄。雖然我升任團隊總監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畢竟眼下我還隻是王群團隊的一名高級副總裁,在這時候我就開始琢磨著升職之後的事情,並且還想要挖角現團隊的董事總經理,這事情要是被有心人往大了去解讀,一頂狂妄自大、拉幫結夥搞山頭,沒有組織紀律原則的帽子我是跑不了的。

即便我猜對了他的意思,他現在的確跟王群搭檔的不愉快,想要挪個窩將來和我搭檔,但如果我先開口的話,那就變成是我求著他來,我就變成了被動的一方,他就可以趁機開條件。董事總經理本身的工作職責隻是監控項目風險,在與項目運作相關的問題上有一票否決權,但是恰好李坤是一個沒有這種能力的董事總經理,我將來大可以將他弄成個高高在上的泥菩薩供著就完了。我擔心給了他提條件的機會,他就會想要團隊總監的人事權或者財務權,財務權還罷了,人事權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給他的。可一旦他開口提出來,我給他固然不行,不給的話他又下不了台,弄不好我們倆就要反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