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就是我的潛意識主觀惡化了我自己的客觀生活環境,而礦井透水事故、蘇氏父子對我和錦秋動手等一係列本身或許具有很大偶然性的事件,又似乎是在客觀上印證了我的這一主觀判斷,進而強化了我對自己主觀判斷的堅信。

其中尤以那場礦難為甚,當時我一度麵臨絕境,在絕境中我對自己能力的不滿達到了頂點,與此相伴的,就是對周圍人和事的不滿與懷疑也達到了頂點,盡管最終我逃了出來,但是卻付出了手臂骨折的慘重代價。如此一來,我又進一步放大了我客觀生活環境的險惡程度,甚至大到了超出我能力所能應對的範圍,其直接結果就是導致了我自身嚴重缺乏安全感,因為人的安全感,本質上是對外界事物的心理預期與自身對外界事物現實影響能力的比值。

這個比值越接近1,人就越幸福,當這個比值小於1的時候,人會陷入一種滿足現狀、不思進取的懶散狀態,而當這個比值大於1的時候,則會缺乏安全感,並且大得越多,這種不安狀態就會越嚴重,當這個比值達到1.62以上,很多人就會產生嚴重的自殺傾向。

因此我就像一頭落入陷阱的野獸一樣,想盡辦法、不擇手段的去攻擊身邊一切讓我感到不安全的人和事,並且希望將之徹底消滅,而這些人和事受到攻擊之後的反應,又反過來刺激了我的不安全感,進而使得我更加瘋狂的發起攻擊……這又是一個解不開的循環。

在這個循環中,我隻有兩種精神狀態,一種是變成一個陰鬱的陰謀家,正在策劃戰鬥,一種是變成一個亢奮的戰士,正在戰鬥。表現在我外化的情緒上,就變成了抑鬱和躁狂兩個極端。

最終傑拉德給出我建議,他認為最簡單的治療辦法,是徹底劃斷與小師妹、錦秋和肖婉三人之中任意兩個人的情感關係,如果做不到的話,至少劃斷和她們的現實交往關係,在現實生活中隻保留唯一的一位重要女性,這樣我就能輕而易舉的完成一個長期穩定的排序。一旦排序的循環終止了,我的失敗感也就會隨之消失,我的不滿和憤怒也就會淡化並進而消失,最終讓我重新獲得安全感,獲得安全感之後,我的情緒就能重新恢複平衡。

如果我不能接受這種最簡單的治療辦法的話,那就隻能通過持續長期的心理疏導來進行治療,但是效果無法保證,因為他認為我的自我意識太強,外界心理介入的難度比較大。一旦介入失敗,症狀將會繼續惡化,真的發展成為II型雙相情感障礙,同時染上重度抑鬱和重度躁狂,嚴重的話甚至有可能發展成為精神分裂症。

我手裏抓著這幾頁紙發起呆來,精神分裂?似乎很可怕。但是讓我和目前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中的兩個徹底劃斷關係,這又怎麼可能呢?這洋鬼子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可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想著想著,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漸漸地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