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紙杯底上的兩個煙頭,我苦笑一下,心裏卻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場景——1990年前後的某年某月某日,我又一次毫無懸念的拿到了期末考試全班第一名,順利的跟老漢要到了兩塊錢去買豆雞吃,我帶著老二一路蹦蹦跳跳的到了豆雞攤前,一掏口袋,我的兩塊錢沒了!豆雞沒吃上,回到家裏跟老漢一說,老漢撇著嘴說道:“老子跟你講過多少回嘍,得意莫要忘形,走路要看好腳底下,不要東鑽西跳呢,你就是聽不進去,這回好嘍,可以長點記性。”
看來老祖宗傳下來的生活智慧,還真是一刻也不能丟下啊。
想到不能得意忘形,我又急忙仔細考慮了一下楊永俊主動認罪這事情有可能的後續發展,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這一想,還真的讓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楊永俊願意主動認罪,是被我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動之以情之後才得到的結果,理、利、情三者之中缺了任何一點,這事情恐怕都成不了。其中理是告訴他他被人利用了,利是讓他明白主動認罪能得到輕判,情是周文嬌的肚子。但是剛才考慮漏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李娟和榮立雯的兩樁人命事故。
他現在處於一種情緒比較激動地狀態中,所以沒有細想,萬一他一會兒在招供的時候,忽然意識到某些事情說出來,可能會牽涉到這兩樁事情上,而這兩樁事情,隻要任意一樁坐實在他頭上,那他就必死無疑,那麼主動認罪就無利可圖了,頑抗到底還有一線生機,他就很可能會臨時反悔。
這兩樁事情究竟是他做的還是劉衛國做的,我也不知道,不過估計是他做的,因為這兩樁事情都是“格列苯脲”問題的後續發展,而給楊德才使用格列苯脲這事,基本上跟劉衛國無關。
想到這裏,我又壓低聲音開口問他道:“楊永俊,你跟我說句實話,李娟和榮立雯那兩樁事情,是你幹的還是劉衛國幹的?”
他默不作聲。
“你不用多想,我不是要挖你的罪狀,那兩件事情跟我沒什麼關係,而且我心裏知道必然與你有關,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你就算當麵跟我承認了是你幹的,對於我來說也沒什麼用處。”我又說道:“我隻是想知道,你主動承認故意殺害周文嬌未遂這個罪名,會不會把那兩件事情也牽扯出來?如果會的話,那我讓你主動認罪,豈不是就害了你,也就辜負了我嶽母和周文嬌的囑托了。”
“不會。”他輕聲答道。
“那就好。”
過了片刻,他又低聲說道:“殺人滅口的主意是我想出來的,劉衛國找人去執行。”
我在心裏略一沉吟,說道:“你如果夠膽子的話,可以拿這事情和劉衛國做筆交易,要求劉芹馬上空手退出德才集團,並且放棄對你重婚罪的起訴,否則你就和他玉石俱焚。”